“若是退了位……”</p>
“那我就有机会陪你到处去走走，还能去南平看看母妃生活过的地方。”</p>
纪凛夹起虾饺送入口中，鲜味在口中四溢，咸味中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甜，纪凛看着她笑了，他们都知道，任何一个决定的艰难性，远不是支持二字能够简单解决的，但对纪凛来说，只要她在，任何事都不是困难。</p>
…………</p>
永和宫这儿像是筑了一座墙，任何的风吹雨打都进不了，而延寿宫那儿，却是即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p>
因为昨日法场上的事，太后娘娘一夜没睡，春山陵墓起火和庙里雕像被砸的事她甚至知道的比皇上还要早，后半夜得知这消息后她就一直没睡，差人去了德王府，在早朝之前，她见了德王。</p>
母子俩头一回这样无话，安静在那儿坐了许久之后，太后看着德王，凝沉着深色，几次欲脱口而出，被压了下去后又反复上来，最终喊了声：“灏儿。”</p>
纪灏看着太后，还是那尊敬的神色：“母后。”</p>
太后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些：“年三十那日，哀家见了你的舅舅。”</p>
纪灏笑了：“这阵子有些忙碌，倒是没见到他，舅舅身体可好？”</p>
太后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将藏了许久的话问出了口：“你联合了卫家还有钟家杨家，想做什么。”</p>
纪灏低下头去，嘴角还噙着笑意，甚是儒雅：“母后不是知道了吗？”</p>
太后捏着佛珠的手一颤：“王国公说的那些话，可是你让他这么讲的。”</p>
“母后，王国公说的都是实话。”</p>
“皇上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当初害你的人也已经处决了！”</p>
“所以他还活着。”</p>
纪灏说罢，那笑意从嘴角染到了眼底，因为六弟没有害过他，所以他还活着。</p>
太后一口气提在那儿，双手捏紧了佛珠，颤抖的越发厉害。</p>
那情绪久久都没有办法平复下去，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仅有角落里发出了一些响动，太后手里的佛珠滑下去一颗，她的手猛地落了下，整个人从中震醒过来：“灏儿，你这又是为何……”</p>
“小的时候，父皇曾带我去了太南门上，站在城墙的最高处，上看整个阜阳城，他告诉我，这是纪家的天下，将来的有一天，这些都要交到我手上。”纪灏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看着里面的液体随着转动轻晃，“有生之年，他希望能够一统天下，倘若不能达成，他希望在我手里能够完成。”</p>
杯子一斜，杯内的液体往外倾了些，处在即将倒出来的边缘时，纪灏抬起头看着太后，倾回了杯子：“六弟他，不适合当皇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