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钱不够。”徐望说。</p>
茅七平崩溃：“那你有的没的问这么多——”</p>
“相见就是有缘，你给个友情价呗。”徐望不急不躁。</p>
迷雾里半天没动静，估计是在算金额，不一会儿，茅七平再度开口：“一共一千六，我给你打个九折，一千四百四，四十零头我也给你抹了，一千四，够意思吧？”</p>
徐望：“五折呗，八百，都不用抹零头了。”</p>
茅七平：“……再见！！！”</p>
“哎哎，还价还价，有砍有加，你别激动啊。”</p>
“你一刀给我拦腰斩，还谈什么！”</p>
“不是我想拦腰斩，我们身上就八百，不信你上来搜，但凡搜出八百零一，我十倍给你！”</p>
“那也不行，有多少钱，就拿多少情报，我这风里来浪里去的，赚的也是辛苦钱，不可能半卖半送。”</p>
口风是一点没松，但语气倒比先前和缓了，是个掏心窝子聊的意思。</p>
徐望沉默半晌，狠下了决心似的：“这么的吧，成绩单相关和第四关内容我不要了，一千四扣一百，再扣六百，还剩七百。七百元，我买23247，我们穷是我们的事儿，不能让你吃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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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七平总觉得哪里不对，算来算去，算明白了：“你在我打完九折的钱上扣没打折的原价？！”</p>
“旁听”的三伙伴不出声，但心里都算了这笔账，1600元打到1400元，其实等于里面的每一项都打了折，要把成绩单和第四关两项从1400里摘出，也该扣700元的折后价，结果徐望直扣700元，里外里又多抹掉了几十块钱。</p>
队长，你可以的。</p>
备受队员肯定的徐队长，这会儿正瞪大眼睛捂胸口，也不管底下看不看得见，反正从动作到声音都是痛心疾首：“我直接让两项这么有诚意，你和我计较那块八毛的？！”</p>
砍价这种事，该软的时候要软，该硬的时候要硬，双管齐下，方为王道。</p>
“行吧行吧，”茅七平终是松了口，“谁让我今天没遇见别人，就遇见你们了呢。”</p>
徐望露出舒心微笑：“这就是了，千里一线牵，我们都得珍惜这段缘。”</p>
伸缩杆又上来了：“拿钱吧，一问一结，大家都放心。”</p>
“哦对，我们刚才还讨论呢，”徐望扶住伸缩杆，“你这个日常刷关经验分享的‘时价’是什么意思啊？”</p>
“意思就是看我心情，”茅七平显然正处于心情不大好的阶段，“你们不是只有七百块吗，问这么多有啥用？”</p>
“我刚刚在驾驶舱里又捡到一百块，换你这个问题呗。”</p>
“但凡搜出八百零一，我十倍给你……是我幻听了吗！！！”</p>
“那你也没上来搜呀。”</p>
“……”</p>
“我保证，这真是我们全部家当了，”徐望说着把钱叠成长条，一张张系到伸缩杆上，“也别一问一结了，你给我们友情价，我们也信你这个朋友，八百块都在这里，收好！”</p>
系完最后一张五十元，徐望轻轻摇了摇伸缩杆。</p>
伸缩杆缓缓收回，安静良久，久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拿钱跑路了，茅七平的声音穿透迷雾，缓缓而来——</p>
“在这里，受伤是真的，死亡……”</p>
交易，达成。</p>
800元买了1000元的情报，又附赠一条“时价”信息，最后预算还剩50元没花光。</p>
吴笙、况金鑫、钱艾彼此看一眼，感慨万千。</p>
上来就说要买的多，先赚个折扣价，然后拦腰斩，崩塌对方的心理价位，再抽掉两个问题让一步，显得还是有商有量的，最后贴一百加个问题，完全不给对方思考和喘息，就一举用付全款的诚意和大气俘获了对方的心。</p>
他们的队长，人中龙凤。</p>
“死亡也是真的？”徐望还没来得及体味砍价的喜悦，就被茅七平的情报搅沉了心。</p>
“应该这么说，死亡那一刻的感觉是真实的，真实到你不会想要体验第二次。”</p>
“但死亡还是不存在的，但凡有死亡危险，‘鸮’就会把人弹回现实，对吧？”</p>
“对，”茅七平默认了“鸮”的命名，显然这种叫法是主流，“不只是死亡，重伤也算，只要被判定有受到严重伤害甚至死亡的危险，‘鸮’就会将人送回现实，我把这个叫‘启动保护机制’。”</p>
吴笙插话：“什么样的伤可以保留，什么样的伤会触发保护机制，有明确界限吗？”</p>
茅七平说：“没有，但根据我搜集来的情报，皮外伤和普通的骨折好像都会保留，再严重的伤还没有见过，所以我的理解应该是不太影响行动的伤，都会被认可。”</p>
“都骨折了还不影响行动？”钱艾怀疑“鸮”在伤情鉴定的认知上和人类社会存在偏差。</p>
“还好啦，”茅七平说，“骨折无非就是打个石膏柱个拐，我还见过队友帮着推轮椅的呢，那跑起来嗖嗖的，风驰电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