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吴笙平静出声，但平静之下，掩着一丝，凝重。</p>
徐望心里咯噔一下。</p>
吴笙是自负的，骄傲的，面对任何困境，都游刃有余成竹在胸的。这样扛着压力的吴笙，很少见，让人莫名心疼。</p>
使用打断牌后的吴笙，没有立刻续接，而是和赵昱侃说：“你应该有无数种方法，让石头砸不下去，未必非要用第二根头发。”</p>
赵昱侃说：“你那么深情，人都灰飞烟灭了，还给留3个脱困之法，3条‘可能延伸的支线’，当然是越早用掉，越安心。”</p>
吴笙说：“那你干脆一口气把剩下两根头发都吹了，多好。”</p>
赵昱侃老神在在：“欲速则不达，总要顾虑一下故事逻辑。”</p>
短暂安静后。</p>
赵昱侃的声音，再度从操场上方传来：“这是你最后一张打断牌了，”他轻轻叹息，像很遗憾似的，“从你用掉这张牌起，不，从你比我早用掉第二张打断牌起，你就已经输了。”</p>
徐望不喜欢赵昱侃的**。</p>
但得承认，他说的是实话。</p>
吴笙用最后1张打断牌获得了讲述权，但这一轮讲述能出掉全部4张故事牌吗，就算能，赵昱侃也不会让的。</p>
他必然会用自己的最后1张打断牌，重新夺回讲述权。</p>
到那时，再没有打断牌的吴笙，愿意不愿意，也只能静静听着赵昱侃把故事续完。</p>
唯一可能翻盘的机会，只剩下“赵昱侃的结局牌，和前文故事不搭，不合理”。</p>
但徐望不相信，赵昱侃能给这个机会。</p>
头顶上，赵昱侃还在“好心”地给吴笙建议：“当然，你还有最后一张交换牌，欢迎使用，不过无论你换给我什么，我都接得住。”</p>
吴笙笑一下，听着似乎有些强颜欢笑的味道，但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不输阵：“我爱情谈得好好的，一手花好月圆牌，给金山银山都不换，换你的鬼牌？”</p>
“好吧，你继续，我洗耳恭听。”赵昱侃的声音，带着一种必胜者的大度。</p>
徐望握紧拳头，恨不能上去掀桌。</p>
向来好胜的吴笙，却好像全然不受挑衅，再开口，已是续接的故事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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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观同学B回到树下，刚要点燃归西烛，六少年鬼魂跑过来阻止，原来他们才得知，被ri记诅咒的人，魂魄会和日记绑在一起，烧掉日记，他们六个也会灰飞烟灭……”</p>
“他们恳求同学B，不要烧树，去感化劝说小王，放下仇恨，就像许多电视剧的结尾，反派幡然悔悟，这样诅咒直接解除，被怨念禁锢的魂魄，也得自由，大家都好……”</p>
吴笙：故事牌12——[电视剧]</p>
“B拒绝。他告诉六鬼魂，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道歉获得原谅的。A害死D，A想一句道歉解决，D能接受？C伤害了B，C想一句道歉抚平，B就应该原谅？”</p>
吴笙：故事牌13——[道歉]</p>
“是，你们没让小王死，只是打闹，A转信给D，也只是求心安，C推开B，更是本能。但越是‘不觉得自己错’的人，做出的事才越残忍，因为没有‘作恶’的自觉，所以恶起来，更没轻重，更伤人。这就是天真的残忍。但天真，不是残忍的保护伞。小王不必原谅你们，D不必原谅A，B也不必原谅C，做错事的人，就应该被记恨……”</p>
吴笙：故事牌14——[天真的残忍]</p>
操场大树下，乐醒皱眉看向徐望：“你们家讲述人……是不是干过什么昧良心的事？”</p>
不然没办法解释，这语气里沉甸甸的忏悔啊！</p>
徐望咽了下口水，心里翻江倒海，哪还有工夫理乐醒。</p>
这是用故事在和他道歉？从开始的后悔，到现在的不必原谅，都是在给他递话？</p>
如果是……能不能不要替当事人代言啊，被推一下谁还能一恨恨十年？有这执着他早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好吗！</p>
“打断。”赵昱侃的声音，适时响起。</p>
徐望料到了。</p>
打断牌是不能对已经出掉15张故事牌的人用的。吴笙还剩1张故事牌，1张结局牌，赵昱侃再不打断，等到吴笙把最后1张故事牌翻了，就真的再没机会了。</p>
“你们输了。”乐醒坐在树下，优哉游哉地拨弄地上的小草。</p>
徐望抬头看天：“还没到最后呢。”</p>
乐醒摇摇头：“没有打断牌了，抢不回讲述权，怎么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