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金鑫说：“不困。”</p>
池映雪歪头：“怕我做坏事？”</p>
他像是并不在意答案，只是随口聊着，随便问着。</p>
可况金鑫认真答：“怕你一直骗人。”</p>
池映雪怔了下，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什么，还没等况金鑫看清，他忽然站起来，一步跨过茶几，一手按着沙发扶手，一手按着沙发靠背，将况金鑫困在了自己双臂间。</p>
“小四金，”池映雪俯身下去，呼吸洒在对方脸上，怅然一叹，“你真的很不招人喜欢。”</p>
况金鑫想说话，可下一秒，就被人亲住了。</p>
池映雪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像薄荷糖。</p>
他傻在那儿，眼睛瞪得大大，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p>
落在池映雪这里，就是乖，乖得让人，情不自禁想欺负他。</p>
池映雪将全部重量压下去，加深这个吻，任性地亲了个够，比原计划长了许久，才结束。</p>
结束的时候，他才发现，况金鑫在看他，从头到尾，眼睛一眨没眨，但最初的茫然错愕，已经变成平静释然，唯一不变的，是仿佛永恒的清澈和明亮。</p>
池映雪心头起了一丝不解，但他压住了，仍按照最初设想，愉快宣布：“盖章完毕，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了。”</p>
况金鑫终于有机会开口，声音有一点点哑：“你是想气他吗？”</p>
池映雪怔住。</p>
“因为他说入队的是他，队友也是他。”况金鑫说，“你都听见了，对吧？”</p>
池映雪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愉悦，也散了。</p>
他静静地看着况金鑫，整个人忽然显出一种冷清，但说出的话，却像小孩子：“他拿钥匙划我。”</p>
况金鑫盯着他青一块红一块的额头：“你已经让他撞柜子了。”</p>
“他还把我关到衣柜里，”池映雪说得极慢，声音一点点沉下去，“我最恨黑暗封闭的地方。”</p>
况金鑫抬手摸摸他的头，像幼儿园老师照顾小朋友似的：“下次买个随身手电筒。”</p>
池映雪皱眉，打掉头顶上的手，起身站直，居高临下瞥着沙发里的家伙，良久，确认自己当初的感觉没变：“你果然还是和3/23的时候一样。”</p>
这么明显的嫌恶，况金鑫很少遇见，反而不觉得生气，只觉得新鲜。</p>
他不怕池映雪讨厌他，反正这位新队友，无论哪个人格，好像也没有真正看得上谁。</p>
“你和3/23的时候不一样了，”况金鑫仰起头，灯光映得他整个人格外生动，朝气勃勃，“那时候你是我们对手，现在你是我们队友。”</p>
一阵异样从池映雪心底窜过，他不知道那是什么。</p>
“所以你不用假装成他，我们增员他的时候，就一起增员了你，”况金鑫站起来，鼓励道，“别担心，我带你去和队长说，你不是池映雪了，是阎王。”</p>
池映雪站着没动。</p>
“我是池映雪，他才是阎王。”</p>
况金鑫愣住，看了他一会儿，才茫茫然地点下头：“哦。”</p>
“哦？”池映雪挑眉，眼底酝酿着阴云。</p>
况金鑫有点为难，尝试着哄：“名字不重要，能分清你们两个就行。”</p>
池映雪定定看着他：“名字很重要。”</p>
况金鑫叹口气，索性实话实说：“他说他是池映雪，是主人格，你又说你是，你俩还都拿不出证据，我该信谁？”</p>
池映雪理所当然：“我。”</p>
况金鑫很认真地思索一番：“行，你在的时候，就信你。”</p>
池映雪：“……”</p>
况金鑫不能确定他们俩谁是主人格，但上一个池映雪说“这一个池映雪能听见、感知外面的事情”，确凿无疑。</p>
或许连这个池映雪都没察觉到，他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远不是上次的陌生，甚至，带了相处多时的放松和熟稔。</p>
况金鑫还是有一肚子问题，还是好奇在摩天轮上的他，为什么要抱着自己跳下去。</p>
但来日方长。</p>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我是我的？”动身去卧室前，池映雪忽然问。</p>
况金鑫说：“你从衣柜里出来，我就知道了。”</p>
池映雪轻睨着他，不是很信。</p>
况金鑫说：“他脸上是热的，眼里是冷的，你脸上是冷的，眼里是热的。”</p>
钱艾端着煮面出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况金鑫和池映雪要敲卧室的门。</p>
“你们干嘛？”他莫名其妙地问。</p>
池映雪没言语。</p>
况金鑫替他说：“自首。”</p>
钱艾：“……”</p>
手里的碗太烫，钱艾没坚持多久，带着满腹疑惑，一溜烟回客厅。</p>
待放好泡面，左思右想，还是不踏实，一狠心，撂着泡面不理，先奔卧室。</p>
一进屋，就见况金鑫看着徐望，徐望看着池映雪，池映雪看着床上的信。</p>
信？</p>
钱艾悄悄靠到床边，斜眼去看，只见五张信纸上内容都不多，字很漂亮，信纸也挺好看，淡雅素色，仔细看，信纸四周好像还有暗纹花边，凸起的纹路在灯光下，依稀可见。</p>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是阎王？”徐望上下打量新队友，实在没办法像况金鑫那样火眼金睛。</p>
“不是，呃，还是池映雪，”况金鑫记得这位同学的要求，“但不是上一个池映雪了。”</p>
徐望扶额，这一晚上的事情太多，他脑容量有点跟不上了。</p>
池映雪已被那几张信纸彻底吸引了过去，全然没注意这边在说什么。他伸手捞过来一张信纸，歪头看了几秒，像遇见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兴致勃勃问徐望：“母本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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鸮：你的助攻已上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