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和吴笙以为有了窗外数字和手臂图标, 大家确认身份只是个眼神的事，结果用了快二十分钟，才让钱总彻底相信，这不是什么高科技圈套, 他俩也不是诈骗集团，而是和他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p>
徐望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心想，这钱总可能受过什么伤害, 不然哪来那么强的防备心。</p>
他负责动之以情, 吴笙负责晓之以理：“……综上, 触发重置的条件已经确定, 就是死亡。第一次是徐望, 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你。”</p>
“难怪我第一次刚被抱腿，就时光倒流了, 第二次是掉下去才回到12：00。”粗线条如钱艾，只发现了这一点蹊跷，如今也得到了解答。</p>
“13次机会是我们共享的, 现在还剩下10次, ”吴笙看一眼窗外血红色的数字，沉吟片刻，“如果我们不乱跑，不主动惹事, 应该够用了。”</p>
“你的意思是我们干坐在这里, 什么都不做就行？”钱艾尽量避免去看窗外, 那血红色跟讨债油漆似的，他看着闹心。</p>
“对，什么都不用做。死亡=失败，相应的，活着=成功，”吴笙看一眼手表，“现在是12:38，距离下午4:44还有246分钟，14760秒，坚持过去，就是胜利。”</p>
钱艾默默转头看徐望：“他是怎么顺嘴就把秒数算出来的……”</p>
徐望拍拍他肩膀：“习惯就好了。”</p>
一秒心算太小儿科了，这人还过目不忘，细节控到发指，能记住每一次重置的所有人、事、物。自己还懵逼的时候，这人已经主动找过来汇合，自己刚对这一场考验有了笼统概念的时候，这人已经能够精准使用文具。</p>
除了后来回亲那一口，这场考试里他基本没有拿得出手的“贡献”。</p>
思来想去，他以过来人身份又叮嘱钱总一句：“别攀比，影响心态。”</p>
钱艾：“……”</p>
他并没有这种好胜心。</p>
死了还能重来，这让钱艾多少减轻了压力，连带着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你们说这是一场考试，那通过了会怎么样？有奖金吗？”</p>
吴笙：“……”</p>
徐望黑线：“钱总，你到底多缺钱？”</p>
钱艾一脸凄苦：“徐部，债主都上门拿板砖拍我了……”</p>
徐望：“我们公司看起来很不正规，应该有那种无抵押贷款，试试吗？”</p>
钱艾：“再见。”</p>
三人一时无话。</p>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但这种平静的流逝，让人安心。</p>
钱艾点开自己的猫头鹰头，看着文具盒里一排排的图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p>
吴笙说这些都是可以使用的道具，但究竟有什么效果，只能结合文具类别（防、武、幻）和名字，进行延展联想。像为救他用掉的“摇篮曲”和“坚不可摧”，就属于比较容易确定效果的。</p>
反正闲着也闲着，钱艾便研究起自己的文具来——</p>
防具栏：公主抱、仙人跳……</p>
武具栏：悲伤的杀人咆哮、出口成针……</p>
幻具栏：HELP、看谁先死……</p>
“……”为什么他的文具名都这么玄幻！</p>
椅子忽然震动起来，带得钱艾也跟着颤，他正疑惑自己坐的也不是按摩椅啊，就发现周围的一切也在晃。</p>
徐望和吴笙则在晃第一下时，就迅速站起来了，满眼警惕。</p>
徐望：“地震？”</p>
吴笙：“不确定，先去桌子底下！”</p>
话是徐望问的，吴笙说的，第一个行动的却是钱艾，那叫一个灵活矫健。</p>
三人各自找了桌子，刚躲起来，摇晃就停了。</p>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困惑不解。</p>
如果这也是“危机”之一，结束得太快了，毫无杀伤力。</p>
但如果这不是“危机”，大厦平白无故晃什么，又没有台风。</p>
三人压下心中疑惑，等了片刻，发现的确是不晃了，又小心翼翼从桌子底下出来。还没站直，忽然不约而同一阵恍惚。</p>
视野重新清明，徐望坐在自己的部长椅里，回望窗外，生无可恋。</p>
数字变成了“9”。</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