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雪耸耸肩，一派云淡风轻。</p>
徐望看不得内讧，但也不愿意和稀泥：“小雪，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没人知道正确方向，你说你没能耐，也不给建议，你可能认为这是自知之明，但在我看来，这就是没勇气承担责任……你别看我，我也和你一样，钱艾、况金鑫，我们都一样，不提建议，当然就不会错。但我们不会把唯一愿意担责任、辨方向的人，一脚踢进海里。”</p>
池映雪不言语了，但眉宇间的抗拒依稀可见。</p>
他又不是真要把吴笙怎么样，转眼就少了一次机会，还不能挖苦两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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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觉得我不对？”池映雪发现况金鑫也对着自己皱眉。</p>
况金鑫说：“你应该给笙哥道歉。”</p>
池映雪倏地眯眼，漂亮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你是不是见谁都叫哥？”</p>
况金鑫怔住。</p>
钱艾和徐望也愣了，情绪没跟上突变的聊谈节奏，出现了断层。</p>
池映雪一看况金鑫就有点心软，决定退一步：“你叫他吴笙，我给他道歉。”</p>
况金鑫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转向吴笙：“笙哥，笙哥笙哥笙哥笙哥。”</p>
一口气喊了个1+4。</p>
池映雪：“……”</p>
钱艾看着池映雪那彻底黑下来的脸，在心里默默给小况点了个赞。这才叫不惯病呢，好样的！</p>
况金鑫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可他就是不想顺了池映雪的意。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有错了还耍赖要人迁就的道理。</p>
可是这样一来，估计池映雪后面都不会搭理他了，其实他还挺舍……</p>
“对不起。”</p>
突兀的道歉，打断了他的思绪。</p>
话是池映雪说的，对着吴笙。</p>
况金鑫讶异看着池映雪的侧脸，明明百般不情愿，可话说出去就是说出去了，既没往回收，也没追加什么不相干的。</p>
况金鑫是讶异，钱艾则是震惊了。</p>
这**是怎么训练的？不让喊哥，喊了五遍，末了还乖乖道歉了。这是下了蛊吧！</p>
“没关系。”吴笙应完，又道，“我也该说声对不起，下次我会更谨慎。”这话不是客气，吴笙真是这么想的，对待难题，任何轻率都是对自己和他人，甚至出题者的不尊重。</p>
池映雪没再说话，走到沙发面前。</p>
钱艾双臂环胸，全身戒备。</p>
池映雪看也没看他，在离得最远的另一角坐进去，不动了。</p>
从钱艾角度瞅着，就觉得这人有点可怜巴巴，但一想到刚才那个嚣张气焰，又不想同情，于是就在“安慰”和“落井下石”之间疯狂纠结。</p>
尴尬在安静中蔓延。</p>
吴笙一肚子新思路，急于分享，竟也不知道该怎么起头。</p>
况金鑫时不时往池映雪那边瞥一眼，有点犹豫。</p>
徐望看在眼里，莞尔，走过去轻拍一下他后背，凑近小声道：“就是个熊孩子，你做哥哥的要包容。”</p>
况金鑫最后一点犹豫也被逗没了，果断往沙发那边去了。</p>
徐望给钱艾一个眼神。</p>
钱艾：“嗯？”</p>
徐望无语，走过去亲自把人拎过来，拉到吴笙这边，三人围成小圈：“吴笙，你有什么新想法，先和我俩说说。”</p>
“不等他俩了？”钱艾回头看一眼，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又被徐望扭回来。</p>
“你自己听明白了就行，别操心别人了。”</p>
“可是……”</p>
没什么可是，吴笙已迫不及待分享最新的解题方向。等讨论差不多，池映雪和况金鑫也归队了。前者脸上依旧淡淡的，但眼里的光透露了他的好心情。后者皱眉，眼里懊恼，脸有点红。</p>
徐望饶有兴味打量两位队友，笑而不语。</p>
吴笙对于流淌在气氛中的微妙毫无所觉，见人回来，立刻热情提供“讨论笔记”：“我们刚刚研究过了，可以确认，大厦就是考场，出考场会视为犯规，那么我们现在就只剩下两种选择……”</p>
况金鑫和池映雪听着，慢慢正色起来。</p>
徐望叹口气，还指望这俩能让吴笙开窍呢，现在看，吴笙都容易把这俩从早恋路拉回早自习。</p>
“一，全力防御。既然目标是‘活过下午4:44’，我们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用上防具，全力耗时间，不管中间发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p>
“二，主动出击。梳理并找出所有可能威胁我们的意外，逐一锁定，各个击破……”</p>
吴笙缓了片刻，再开口，声音更沉稳：“第一种选择更稳妥，会帮我们规避掉一部分危险，只有那种主动找上门的，需要我们对付，缺点是被动；第二种选择更主动，缺点是不确定性太大，而且容易触发更多的未知风险。”</p>
“我们仨都选第一种，”钱艾问小况，“你怎么想？”</p>
况金鑫点头：“我也觉得第一种更安全。”</p>
“咳，你呢？”钱艾用此方式，不计前嫌地向池姓队友伸出橄榄枝，对方要是敢不接，他绝对要拉黑名单……</p>
“没必要问我了，”池映雪转头看墙上的财神爷贴画，咕哝，“少数服从多数。”</p>
钱艾的灵魂，老泪纵横：“小雪，你成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