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闹什么别扭呢，”心情太好，况金鑫想什么说什么，“我是怕你扑个空，万一我今天不在学校呢，再说，你都看见我了干吗不叫我？”</p>
“我认为你应该也能马上看见我。”池映雪理直气壮。</p>
况金鑫哭笑不得，伸手去拉他胳膊：“走啦，带你吃糖醋小排去！”</p>
上次，池映雪一连吃了两份，并很认真地考虑要把食堂做这道菜的阿姨高薪挖走。</p>
池映雪低头，看着被况金鑫拉住的胳膊，放弃抵抗，乖乖跟着走了。</p>
一顿饭快吃完，池映雪才说：“驾照下来了，带你去兜风。”</p>
况金鑫一愣，筷子停在半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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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映雪蹙眉，心里堵了一下：“你这是什么表情？”</p>
“不是，”况金鑫知道他误会了，“我不是不想和你兜风，但是我们班下午有聚会，吃散伙饭。”</p>
“都散伙了还聚什么？”再说，池映雪看一眼彼此的空盘，提醒，“你刚吃完饭。”</p>
“下午先聚，唱歌桌游什么的，晚上再吃饭。”况金鑫耐心解释流程，至于为什么散伙还要吃散伙饭，他觉得就算解释了，池映雪也未必明白。</p>
食堂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p>
池映雪扔下一句“那你聚吧”，转身就走了。</p>
他的盘子里还剩两块排骨，是一份里最大的两块，他喜欢把最好的留到最后吃，况金鑫记得。</p>
一整个下午，况金鑫都有点心不在焉，直到晚上全班一起聚餐，真正有了要离别的气氛，他才回过神，四年点滴在心里翻涌，生出许多不舍。</p>
聚餐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男班长喝趴下了，见人就抱住哭，其他男生连忙把女生们护住，薅着男班长塞进出租车。</p>
班长一走，聚会也就散了，大家三三两两聚在路边拦车，一辆黑色奔驰G500在街对面停下来，按了一声喇叭，拉得极长，一听就是故意的。</p>
“我去，这车帅啊！”身旁男同学双眼放光，“哎？他好像在看咱们？”</p>
车篷敞着，驾驶者单手搭方向盘上，转头定定看这边，他的五官在夜色下不甚清晰，目光却穿透幽暗，径直而来。</p>
况金鑫不自觉咽了下口水。</p>
借口还有事，特意等到把所有同学送走了，又转身回了饭店里面。</p>
池映雪眯起眼，郁结了一晚上的烦躁升到最高点。</p>
况金鑫又出来了，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等到往来没车了，才一溜小跑过了马路，来到车门边：“你该不是等了一晚上吧？”</p>
“还有一下午。”池映雪向来不懂“谦虚”。</p>
“就不能给我发个微信打个电话吗。”</p>
“你不是要吃那个什么……”池映雪卡住了，想一下，“哦对，散伙饭。”</p>
所以就一声不吭等着了？从KTV外面等到饭店外面？</p>
“你是不是傻。”况金鑫又生气又心疼，把东西塞到他手里。</p>
一瓶橘子味汽水，刚从冷柜里拿出来，冰冰凉，瞬间驱散了盛夏夜的闷热与烦躁。</p>
池映雪拿汽水瓶贴着脸，滚来滚去，汲取凉气：“上车。”</p>
说兜风，就真兜风，车开起来再没停过，一路开出六环，再然后况金鑫就不认识了，到后面都不是马路，是土路，两边全是荒地。地荒，况金鑫心也慌，怀疑池映雪是真生气了，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扔了，回不了学校。</p>
午夜十二点半，谢天谢地，车停了。</p>
况金鑫脸上麻麻的，风吹的，他觉得后半辈子都不会再想兜风了。</p>
车停在一片大野地，地里不知长的什么草，有一种特殊的植物气味，淡而朴素，很好闻。</p>
池映雪把车熄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