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厂门外“贼”着工人们的“黄牛”都已经泛滥成灾了。</p>
而且这些人和过去洪衍武搞票的时候完全不同。</p>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憋着彩电来的。</p>
黑白电视机票已经没人要了，但彩电票在黑市却能炒到上千元。</p>
至于国营企业分配彩电票情况，同样不容乐观。</p>
尽管许多单位都采用抓阄这种看似最公平的办法。</p>
但职工要想凭手气抽中一张彩电票，概率和今天买福彩中个二等奖差不多。</p>
这样的情况下，外汇券的价值自然也要跟着水涨船高。</p>
不说洪衍武手里的财富随之升值，就连“糖葫芦组”的职工们也成了香饽饽。</p>
别忘了，服务公司为了维护职工的利益，始终坚持优先用外汇券给他们发奖金。</p>
那“糖葫芦”组的青工们，从开业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人人手里都捏着半台大彩电了。</p>
而时间一长，家里、厂里，有谁急需外汇券，也渐渐地知道要来找他们兑换了。</p>
再加上服务公司的“搬砖组”现在成天和“基建科”在一起。</p>
哪怕两组青工都没想刻意张扬，但人多嘴杂的，服务公司的一些情况也瞒不住了。</p>
俗话说的好啊，纸里包不住火。</p>
这不，奖金的事儿终于烧漏了。</p>
而且“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通过澡堂子、厕所这样的渠道，和“义务广播员”的卖力宣传传遍了全厂。</p>
好嘛，宛如一瓢凉水落在了滚沸的油锅里一样，厂里的人们听说这事后简直炸了锅啊。</p>
一大半的人的最初反应是不愿相信这是事实。</p>
开玩笑！一个月二三百的奖金？还是外汇券？</p>
服务公司是卖糖葫芦，不是开银行。</p>
可等弄清确有其事后，他们就嫉妒得红了眼。</p>
姥姥的！老子累死累活的为厂子做了这么多贡献，干仨月还赶不上这一个月的奖金呢？</p>
几个小年轻，凭什么！</p>
不用问，他们本能的开始质疑服务公司的奖金制度是违规操作，不符合政策。</p>
这里面甚至包括不少干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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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都不用职工撺掇，这些犯了“红眼病”的头头脑脑们，就去找厂领导提意见去了。</p>
而另一小半的人却是羡慕至极。</p>
他们多方打听服务公司的章程，跟着就在心里琢磨盘算。</p>
寻思如果服务公司能过了这一关，该寻什么门路调过来，或是怎么把亲朋好友塞进来。</p>
总之，三月底，整个厂子很快变得浮躁不堪，人心大乱啊。</p>
服务公司的奖金到底哪儿来的？拢共又发了多少？成了全厂最热门的讨论焦点。</p>
以至于服务公司的人，连上下班都变得艰难起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