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各地企业在没有成为完全的市场主体之前，没有责任感，有令不行，有禁不止……</p>
这些埋下隐患统统还远未能到完全展现出其危害性的地步。</p>
于是也就注定了1985年会是个各种利益相互冲撞，民众的心理失衡，价值观充满迷茫的一年。</p>
当然，有些事情的初步端倪仍旧可以从具体的生活情境中反应出来。</p>
比如说离龙口村最近的那个村子。</p>
村书记就把几乎朴实憨厚的老农民，找了来。</p>
坐在炕沿上，反复给他们讲政策。</p>
述说着一笔又一笔的他们去年欠下，早就该补缴的各项费用。</p>
只可惜穷就是穷，这些人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无奈甚至麻木的表情。</p>
村支书等了半天也没有人表态，想了想，干脆一咬牙。</p>
“我听说‘龙口村’再城里又办建筑队了。你们年前要再交不上钱，我就只能豁出老脸去求求人家了。可无论怎么样，你们也得把‘提准’给我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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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文门菜市场”卖鲜肉的柜台前，群情激愤。</p>
其原因是柜台破天荒的实行了臀尖的涨价，每斤居然要比普通猪肉高出两毛钱。</p>
顾客们自然不干啊，就都吵吵起来了。</p>
“你们怎么乱涨价啊，谁给你们的权力？”</p>
“告物价局去，得好好罚罚他们。”</p>
“你们也太没职业道德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都扔哪儿去了，为了奖金连良心都不讲了啊……”</p>
售货员可是天天舌战群儒的主儿，又哪会怕这样的阵势？</p>
“别吵吵！别吵吵！我说，别乱扣帽子啊。什么乱涨价啊？猪肉已经不再是统购统销的产品了，价格早就随行就市了，有本事你们就告，你们看物价局管不管。”</p>
“别不知道好歹啊，你们大可以随便去转转，看看除了我们这儿，还哪儿有鲜臀尖。老实告诉你们，别的地儿价是一样。可真正的好肉，不是开后门就是卖大份儿，给各个单位了。哪儿轮得着你们呀？也就是我们还特意留下来这么十几斤。这难道不叫为人民服务啊？”</p>
“现在都不爱要带白的五花了，谁都爱吃瘦的。可这些好肉卖给谁，不卖给谁啊。你们能玩前挤，乱加塞。那后头的大爷大妈又怎么办啊？咱还是价高者得吧。你们愿意买就买，不买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卖得出去。”</p>
得，这也是一番义正言辞的道理。</p>
而且正说着呢，后面已经有人不耐烦的叫上了。</p>
“不买就起开啊，别占着茅房不拉屎。时间都让你们给耽搁了，你们替别人想想！”</p>
“呼啦”，众人的意志开始瓦解，有人妥协了，愿意出高价买臀尖了……</p>
“京城第十五中”，初中教研组办公室里。</p>
身为班主任的常显璋像当初教育洪衍武一样，苦口婆心的教育学生。</p>
“李晓红，知道你这回考试的成绩吗？”</p>
“挺好的。”这丫头装傻。</p>
“你就没想过还能考得更好吗？”</p>
李晓红却摆出看破红尘的态度。</p>
“好能好到哪儿去？”</p>
“你怎么不当回事？”常显璋痛惜地摇摇头。</p>
“前几次测验你都是前十名，这次你怎么快到二十名了，成绩为什么下降？”</p>
“嗨，学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呗。时也，运也，命也！”</p>
“什么？什么？”</p>
常显璋简直不敢相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