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就说我自己倒腾的服装和旅游商品，虽然属于较低层次的商品零售。可局面要扑腾大了，没有关系给我托着底子，一样是玩不转的。市场、运输都得靠官面有人帮衬才能维持。这也是为什么，这钱谁都能看得见，却偏偏就让我给挣到手的原因。”</p>
“说到这里您再想想看，林书记让咱们投资的项目，确实违反了正常的经济规律，是注定要赔钱的。可他又代表着地方**的最高权力，他下面可覆盖着工商、税务、公安、卫生、城建……这一系列让商人必须巴结的部门哪。”</p>
“如果说是办个山庄酒店就能让林书记高兴，让当地所有卡商人脖子的单位大门全朝您敞开，而且笑脸相迎。您还觉得这个代价贵吗？”</p>
这种想法确实是从洪衍亢未曾想到的角度出发的，堪称发人深省。</p>
他自觉明白了一些，可这也让他深表担心。</p>
“你是说？你是要用投资酒店的亏损‘买’下一级权力，然后再用这权力从别的地方赚回来？你也想做‘官商’，用权力走捷径吗？也想去倒卖批文？”</p>
哪知洪衍武忙不迭的打断他，竟摇头否认。</p>
“衍亢大哥，您又误会我了。怎么可能呢？”</p>
“首先从历史上说，咱们洪家已经吃够了做官商的苦头了。巴结上个靠山，也就等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与之栓死了，得利快，可输光也快。我岂敢重蹈覆辙。”</p>
“再说，们洪家做买卖的宗旨也不一样。咱们洪家有祖训，不碰国家重要物资，不做霸盘生意，不急功近利，要的是细水长流。经营核心是靠‘德’字来获得‘人和’，还要遵循一个‘藏’字。倒卖批文，这不但缺德，也和祖训全盘满拧啊。我要这么干，我亲爹就得跟我翻脸。”</p>
“其实真要弄批文，我都用不着巴结林书记，指着杨家走部队的路子岂不是更方便？可我不能也不会这么干。因为这是上面严令禁止的扰乱经济行为，这种拿权力兑换利益的方式实在低级，真要想查，那就是一逮一个准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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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卫帆可是我真正的好朋友，我们不是利益关系的结盟。我既不能害自己，也不能害人家。就连林书记也一样。他对龙口村和兆庆的帮助也很大。冲这个，我也不能给人家下套儿，真好意思，提出什么违反政策的要求。”</p>
“我的意思其实是想说，如果把权力带来的便利，也视为一种必须的生产资料的话，其实现在官方需要的代价很低。哪怕在政策允许范围内，用合法合理，正大光明的方式做这样的‘交易’，也是值得的。”</p>
这一番说辞，显示出洪衍武比洪衍亢还要明白。</p>
这总算是让洪衍亢放下了一半的心。</p>
可问题是，洪衍武具体的打算，还是让他没摸着门儿。</p>
于是他摸着下巴沉吟着，呈现出了一副犹豫不决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