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像是被针缝住了嘴,一声不吭。</p>
“告诉我!”阿尔多说,“看着我的眼睛说!”</p>
卡洛斯的眉轻轻地挑起,露出一个略有些轻蔑的表情:“是什么——”</p>
他拖着长音:“是什么让你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的,阿尔多大主教阁下?你身上哪里值得人怕,哪里值得人爱,你自己不清楚么?”</p>
他一把攥住阿尔多的手腕,硬是把它扯了下来,两个男人较劲的地方,关节发出碰撞的脆响。</p>
“离我远点,”他冷酷地说,一步一步地走上楼,和阿尔多大主教错身而过,“**。”</p>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刀,狠狠地**了阿尔多的胸口,把他脸上本来就稀少的血色全部抽光,他忽然失控一样地转过身来,声音嘶哑地说:“你完全可以告诉所有人,你完全可以……”</p>
“别自作多情了,我又不是为了你。”卡洛斯头也不回地说,狠狠地摔上了自己房间的门。</p>
阿尔多近乎失魂落魄地站在客厅的楼梯上,胸口处传来经年日久沉寂的钝痛,骂人的词千万个,那家伙却总是知道怎么捡着最要命的那个,狠狠地戳在自己胸口。</p>
阿尔多手指都在颤抖,狠狠地掐进走廊扶手里。</p>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拖着脚步走上楼梯,肩膀看起来竟然有一些垮下去的感觉,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拖着一条横亘在心口上的血口子哀鸣着徘徊,面前却只有一扇狠狠地合上的门。</p>
“没关系,”他对自己说,甚至想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不过有些失败,“这很艰难,但是不算什么,真的,比起以往……不算什么。”</p>
卡洛斯靠在门上,听着那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在耳边响起,突然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p>
“我说了什么?”他看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一拳,“我怎么可以这样口不择言?”</p>
他就这样一直坐在地上,直到傍晚的时候埃文敲门叫他出去吃晚饭。卡洛斯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胃部的抽痛。</p>
“不了,”他说,“我没胃口。”</p>
“你生病了么?”埃文问,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有你喜欢的蛋挞,也不要来一点么?”</p>
“不。”卡洛斯说。</p>
“那……你需要药和治疗师么?”埃文问,“不然我去叫……”</p>
“不,谢谢。”卡洛斯打断他,“我只想自己呆一会。”</p>
“好吧,”埃文迟疑了一下,“如果你想吃的话,我给你放在冰箱里,记得放在微波炉里转一圈,你学会使用微波炉了是吧?算了,我会在旁边插一张便签的,提醒你不可以把金属制品放进去……”</p>
卡洛斯听着埃文在门口的絮絮叨叨,心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想法——我还是离开吧。</p>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为什么要在这里纠缠不休呢?离开这里,也一样可以做自己的事,就像以前那样,当一个流浪的赏金猎人,虽然艰苦一点,但是又自由又快乐,什么都不用想,不也很好么?</p>
这个懦夫只有在逃跑的时候行动力一流,他连行李也不收拾,便条都没有留下一张,拎起他的剑和一盒巧克力,就直接跳窗户了,一系列的动作简直像经过了千锤百炼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