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全部湿透了。</p>
终于,大主教移开视线,专注地看着手心上的那枚金章,很不幸,圣殿的金章质量非常过关,上面的字一个也不漏全在——“里奥·阿尔多,授一等金章”。</p>
莫卡洛斯大主教冲穆特夫人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外走去,下一刻就有人示意所有的金章跟上,阿尔多终于忍不住看了卡洛斯一眼,却发现他正迟钝地观察着大火过后的废墟,表情轻快得活像个火灾现场观光团的。</p>
在大主教办公室,莫卡洛斯大主教把除了阿尔多之外的每一个人都叫进去说了话,卡洛斯可有可无地走了个过场,无非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没有偏离“剧本”的意思——卡洛斯知道,一旦他打乱了回忆,以那家伙的入戏程度,说不定就真的出不来了。</p>
要是堂堂一个大主教被影子魔玩死,那可真是笑话了。</p>
反正……这些也只是过去的事而已。</p>
他看着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的莫卡洛斯老师的脸,有些唏嘘——这是他人生路上的第一个导师,历史上或许没有什么耀眼的功勋,甚至本人的人品也有待商榷,而且与其说他是个战士,倒不如说他是个政客。</p>
在圣殿无数光辉的历史下,他生得不起眼,死得也有些可笑——因为一场没估计好的作秀,把自己搭进去了。</p>
可是水至清无鱼,这个道理,十来岁的卡洛斯不明白,现在他却已经不再天真了。</p>
圣殿始终是众矢之的——卡洛斯看着莫卡洛斯说话的时候牵动的脸上深刻的皱纹,忍不住在临出来之前轻轻地问:“老师身体怎么样了?不要太累了。”</p>
大主教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反问说:“你怎么突然懂事了?”</p>
卡洛斯想笑一笑,却发现嘴角有些僵硬。</p>
只有少年才会觉得大人那一套不可理喻,才会觉得祭司拉尔德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觉得莫卡洛斯老师肮脏得让自己最后一个偶像轰然倒塌,直到……</p>
他不可避免地长大了,也变成了一个讨人厌的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