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飞刀说：“以前是机甲零件供应厂。”</p>
连胜：“那现在是？”</p>
百米飞刀看了她一眼，不屑道：“显然现在也是。”</p>
连胜：“……”我去他的。</p>
他们径直走进去。或许是从监控里看见了画面，走到一半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位年轻的男生，负责领路。</p>
男生发色偏浅，皮肤也很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弱。他看见百米飞刀等人，很高兴的笑了起来，伸出手道：“你们好，好久不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工作室忙吗？”</p>
百米飞刀拍着他的肩膀和他寒暄。</p>
连胜站在后面，视线下移，看了眼他的腿。他的腿上架着一排金属器械，从大腿一直绑到鞋子。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僵硬。</p>
男生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向她道：“你好，我叫季班。今天要来做装备的人就是你吗？”</p>
“季班？”连胜才回过神来，和他握手道：“这名字有点耳熟。你好我叫连胜。”</p>
季班笑了一下，退开一步道：“进来吧。”</p>
季班领着他们往工厂里面走去。</p>
百米飞刀俯下身，和她介绍道：“季班……他爷爷那一辈的事情了吧？他爷爷以前是三夭的首席技术员。当时三夭还是机甲生产公司，风光无限。军部那时都是手操机甲，他们就是权威。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p>
连胜点头。</p>
季班带着他们走到建筑内部，连胜才发现，一层楼就有十几米高，墙面上挂满了各式工具和零件。</p>
虽然里面很拥挤，但是因为高度的原因，一点也没有逼仄的压抑感。</p>
一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人，正在门口手工打磨一块黑色材料。</p>
连胜看他一头白发，手上皮肤也很是粗糙。想想联盟这边，大多数人是显年轻的。这样的外观，加上之前百米飞刀提的爷爷辈，于是脱口而出道：“你好爷爷。”</p>
季班尴尬道：“额……这是我爸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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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胜，“你好叔叔。”</p>
季班笑了一下：“没事。我们家生小孩都比较晚。我爷爷跟我爸爸，都是老来得子。我爷爷很早就已经去世了。”</p>
前面那人跟着点头说：“叫我爷爷也一样。算年龄正好对辈份。坐吧。”</p>
这边摆设很简单，只有两张凳子。里面也不允许机器人入内。</p>
季班走到里面又搜了几张椅子出来，让他们先坐下休息。</p>
他手按上腰部，腿上的装置直接曲起两腿，改成了坐。然后打开图纸，开始细细看了起来。</p>
百米飞刀凑到了连胜耳朵，小声道：“你干嘛总盯着人家的腿看？你不知道男人的腿也是女生不能看的地方吗？”</p>
连胜用不屑的眼神看向他，然后抬手将他推开。</p>
百米飞刀又凑了过来：“怎么？你是没有看过助走器吗？你这样盯着人家的断腿看很不礼貌知道吗？”</p>
连胜错愕一愣，又下意识的瞥向季班的腿。</p>
断腿？</p>
季班似乎听到了，抬起头朝她眯眼笑了一下。</p>
传感器是根据神经活跃来进行传导的，他没有腿，如果想使用机甲，当然只有这一种方法了。</p>
所有人都在猜测季班为什么要用原始的指令输入来操作机甲，却没有人想到是因为这个。因为没有会相信，一个人能对机甲执着到这个地步。</p>
在技术支持下，四肢残疾对日常生活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甚至因为机器独有的力量，在习惯之后，仿佛更方便了。只是，所有跟传感器相关的行业，他们无法入内。</p>
可是也没必要非苛责自己嘛。</p>
季班放下光脑，大致了解她的设计，抬起头问：“你以前是材料工程学院的吧，你想用什么材料？”</p>
连胜失神：“嗯……”</p>
季班：“那，大小比例呢？这里也没有写。”</p>
连胜：“嗯……”</p>
“……”季班，“那你是想装配在哪里？左右，上下和高度的数据。”</p>
连胜看向百米飞刀。</p>
“天呐。”百米飞刀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读大学不谈恋爱不上课也不玩游戏，那你的时间究竟都去干了什么？”</p>
连胜再次伸手拍开，表示不是很想和他说话。</p>
“那跟我过来吧，试一下。”季班道，“手感或者长度，自己来体验一下，然后告诉我。”</p>
他又起身，带着连胜到里面。百米飞刀跟着过去帮忙。</p>
他们将其他已经转换好的武器数据，先传到破军上，让连胜确定质量和长度，再一个一个确定数据。</p>
这真是一个麻烦的过程，季班问的很细致，众人不厌其烦的校对了一个多小时，然而这还只是初步确认武器模型而已。</p>
连胜现在知道为什么拿专属武器的人这么少了。非专业人士做不了这事，专业人士很少有这么蛋疼的时候。</p>
随后武器数据终于落实下来，众人都松了口气，然后一起走出房间。</p>
季班走在前面，手里拿着自己的光脑。</p>
连胜想着是不是可以回去来，就见他忽然回过头道：“带你去看看我的机甲吗？”</p>
连胜顿了一下：“你的机甲？”</p>
“对。上面有我的名字。”季班抬手一指，“就在前面！”</p>
百米飞刀在后面笑道：“走走走，过去看看！”</p>
季班刚才是对着连胜说的，那么显然百米飞刀是看过的。</p>
就像跟一个人分享自己的玩具一样，得到回应季班变得很高兴。</p>
当然要看到传说中的机甲，连胜也很高兴。</p>
季班转道，带着他们走向地下室，然后前往更深处。</p>
一路上层层加密，他仔细的解开密码，一直到一个宽敞的房间。灯光亮起，前方出现用防护金属罩住的一个大立方体。</p>
他在墙上按了一下，终于露出里面的机甲。</p>
说是机甲，更准确的说是一台黑色的机器，因为它完全没有连胜以往看见的机甲轮廓。现在缩在一起，像一台飞行器。</p>
外壳被擦得锃亮，那种黑到发光的颜色，透露出一种威严。</p>
连胜走到它的面前，问道：“这是什么？”</p>
季班炫耀般的说道：“变形机甲。”</p>
连胜上前一步：“模型？”</p>
“当然不是！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他最杰出的成就，毕生的研究所在。它的能源消耗率只有普通机甲的三分之一，但是提速效率可以达到它们的两倍。而且兼具速度跟攻击。”季班看着眼前的机甲，眼神里都在发光：“不过，当时他留下的是一个半成品，后面的是我爸爸根据图纸进行完善加工的。”</p>
他看连胜蠢蠢欲动的样子，握住她的手按在机身上：“可以摸。这上面的材料是很坚固耐用的，普通的便携枪支都打不出痕迹。”</p>
触手冰凉，表面极为光滑。</p>
连胜问：“它能开吗？”</p>
季班说：“可以开，每天都会维修检测性能，强化零件。但是不能启动。”</p>
连胜：“为什么不能开？”</p>
季班：“……没有联盟的审批，也没有合格标志。”</p>
“哦。”连胜点了点头，“为什么没有联盟审批？”</p>
季班：“额……因为没有专家出具文书证明，说明它是合乎标准，可以安全驾驶的。”</p>
连胜：“那它合乎标准吗？可以开吗？”</p>
季班说：“可以啊！”</p>
数人看着机甲沉默片刻。</p>
连胜又扭头问：“那为什么不给批？”</p>
季班：“……”</p>
他也很想知道啊！</p>
百米飞刀拍了拍连胜道：“这就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会懂的。好了都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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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比较蛋疼，他们直接拖着连胜走出存放室。</p>
季班的父亲，还在门口擦着那块黑色的机甲。</p>
连胜这时候认出来了，看材料，似乎就是地下室里那机甲的外壳材料。</p>
“机甲不能一直停着，否则零件会老化。但是它已经停了几十年了，我们只能不停的给它更换零件。”季班解释说，“爸爸在擦东西的时候就是在想事情，不用在意他了。”</p>
连胜相信，一台机甲的造价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或者说它的维修费用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而几十年都没能拿到合格审批，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所以连胜有点不明白。</p>
耗费巨大的资金，养着一架可能永远也无法启动的机甲，是为了什么。用十几年的心力，去学习可能再也无法实际投入使用的指令操作，又是为了什么。</p>
当然这件事情她不可能当着这几人的面说出来。只是颔首朝他们欠身鞠躬，然后跟着百米飞刀他们出去。</p>
数人坐上车，连胜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等待起步。</p>
百米飞刀一手搭在键盘上，说道：“季班一般都住在在这里。他很喜欢机甲和数据，不喜欢上课，所以就留在这里帮忙。这边又很少会有人过来的，所以很不容易交朋友。他能跑能跳的，对机甲比你们还厉害，可以和他多交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