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班说：“飘来飘去的感觉挺舒服的。”</p>
连胜：“……”</p>
这家店或许是想营造适合安静用餐的气氛，所以每张桌子上都贴了提示，桌子之间的空间也比较大。</p>
几人说话就注意放低音量。</p>
连胜问：“那要几天啊？”</p>
“要等机甲修好了才行。军部只有我一个人是用手操机甲的啊。虽然之前专门准备了备用的机身，但还需要调试，所以不知道要等几天。”季班说，“你的手呢？怎么样了？”</p>
连胜看着自己的手，为了不那么明显，现在还戴着一双手套。她捏成拳头，递到季班的面前，说道：“你说呢？手下败将。”</p>
季班：“……”</p>
赵卓荦在旁边问：“那林阿姨的机甲研发怎么样了？有进展吗？”</p>
“何止有进展，已经有成果了。”连胜说，“对他们来说，只有好用不好用的问题，没有能不能的问题。”</p>
赵卓荦激动了一下，两手拍在桌上：“那什么时候能出成品？既然已经有进展的话，九宫是有雏形跟框架的，改造应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对吧？”</p>
季班说：“不是吧？我的默示，之前林阿姨就改了有一年多。”</p>
“不，不大一样。你的是手操机甲，林阿姨一直主攻的是传感机甲，她并不擅长。”赵卓荦说，“不仅如此，关于无人驾驶技术，科研院虽然有在研究，但力度并不大，也不是她现阶段负责的研究方向。所以各方调度一下，时间就耽误下去了。”</p>
连胜点头，补充道：“一年多主要是因为，你已经去了卡法，可能一段时间回不来，既然不急，她只用闲暇时间给你做的改造。她自己有研究项目要跟紧不能荒废，加上你的材料不好找，接受联盟资金援助，需要各种打报告和审批。总之非常麻烦。一直要等待各处到位，能帮她的人也少。最后还要梳理一下线路。就磨蹭到一年了。”</p>
这次是林冽联合了科研院一众人员，加上手操技术的专家，共同废寝忘食地工作。加上林冽投入了不少私人财产，进度并没有因为审批而延误，所以动作还是挺快的。</p>
季班恍悟点头：“哦……”</p>
赵卓荦又问：“那林阿姨有跟你说最新进度吗？究竟什么时候能出结果？”</p>
“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卡住，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到了哪里，后续需要哪些调试，很难预测吧。”连胜说，“而且我也没问哈，最近忙着争霸世界。”</p>
赵卓荦：“……”</p>
赵卓荦：“那你什么时候……”</p>
连胜看着走道尽处说道：“哦——来了来了。我看见我们的桌号了。”</p>
送餐的机器人正从出口往这边过来。</p>
一直拿着玩具在走道间喧哗奔跑的一个小孩，因为玩得太过尽兴，直接撞了上去。旁边家长顿时尖叫着冲去。</p>
赵卓荦听着小孩嚎啕大哭的声音头皮发麻，扭头去看。</p>
“没伤，就撞了一下，应该没被烫到。”连胜敲着筷子说，“但是我们的面没了。”</p>
季班多看了两眼，低声道：“……那小孩儿看起来都好大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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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胜说：“未成年的在妈妈眼里都是宝宝。”</p>
店铺老板走出来看了一眼，登记了被打翻的面，然后让机器人将这边打扫干净，回去重新出票。</p>
不久后老板亲自端着几瓶果汁过来，让他们再稍候片刻。</p>
季班看着那边，回忆道：“我小的时候好像也挺爱哭的，但我爸爸说，不能在公众场合这样哭，太丢脸了。”</p>
连胜：“优秀呢？”</p>
“我？”赵卓荦皱眉思考了一下，“我应该就不怎么哭。一般都是我让别人哭。”</p>
季班立马喊道：“哟哟哟！优秀你这样是不对的啊！”</p>
赵卓荦喝了口水，看向连胜问：“你小的时候会哭吗？”</p>
连胜想了想，感慨道：“我小的时候，哭是一种罪啊。你哭了也没人理你，久了就觉得这样子挺让人讨厌的。”</p>
一般她也是让别人哭。</p>
哦，不过长大了以后，也是她让别人哭。</p>
季班惊道：“林阿姨那么严厉的吗？”</p>
连胜：“那时候你林阿姨一般不管我。她在搞科研。我只能哭给自己看。”</p>
“啊……我明白。”季班说，“发泄情绪是需要观众的。”</p>
连胜：“你怎么那么聪明呢？”</p>
那小孩似乎有着哭不完的精力，在他母亲的安慰下，越嚎越响，可谓惊天动地。</p>
连胜几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们是来吃饭的，各种吃饭的地方都呆过，对于嘈杂的环境已经相当适应，也丝毫不讲究。</p>
只要有的吃，请个唢呐队在旁边吹拉弹唱都没关系。</p>
但还是不得不感慨一下这孩子的体力跟泪腺的发达。连胜纯粹是震惊的。</p>
一般来说，悲伤这种情绪很容易消散，何况他根本没磕到哪里，还不至于到达悲伤的地步。可对方哭得如此投入如此真情实意，连胜就很佩服了。</p>
三人围着哭声展开了诡异的话题，在绕了一圈之后，发现对方还在哭。</p>
连胜感慨道：“说明是个生活极其幸福的孩子啊。”</p>
有恃才能无恐。</p>
赵卓荦：“我觉得幸福不幸福，是种主观感受。满足感的阈值很重要。”</p>
季班说：“哇……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很幸福啊，因为每天都可以玩机甲。”</p>
赵卓荦：“……”</p>
连胜拍肩郑重道：“你这个跟阈值没关系，你这个是真幸福。”</p>
赵卓荦抓着筷子，在两根手指间转着，然后说道：“我这次放假回来之前，跟刀哥聊了一会儿，他想让我问问你，当然我也想问你。”</p>
连胜：“说啊。”</p>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队伍缺一个指挥。”赵卓荦说，“我希望能把小队正规起来，完整起来，就不用总是作为后备人员随行出战，然后不稳定地被各处调派了。”</p>
连胜问：“你希望我转后方吗？”</p>
“我只是觉得，我们有完整队伍的话，合作可以更加顺手。”赵卓荦说，“我倾向于你可以转战全职指挥，但我想你不乐意。那样的话，我也尊重你的决定。可是我很希望你能归队，只要你在队伍里，就会觉得很安心。这次开始，我会尽力，保护好指挥的。”</p>
连胜愣了一下，说道：“谢谢，我明白了。但是我的手恢复的还不是很好，距离我的目标尚有一小段距离。二十九区这边的条件比较完善，我想再突击一阵。”</p>
他们聊到一半，又被旁边的声音打断。</p>
那小孩一直哭，几人虽然没有出声，但显然有人烦了。那边似乎争吵了起来。</p>
这时候送餐的机器人重新端了三碗面朝他们走过来，连胜侧过身盯着。那个在嚎哭的小孩忽然冲了上去，又一次掀翻了那三碗面。</p>
三碗面……它做错了什么？</p>
连胜：“……”</p>
赵卓荦同季班：“……”</p>
老板走出来，看见这场景，也有些生气了。</p>
做生意容易吗？！</p>
他对着家长说了两句，那女士听着连连点头，轻声安抚着怀里的孩子，显然没听进去。</p>
老板有些无奈，又去找人收拾了这边。</p>
赵卓荦看了眼时间：“……我们等了四十分钟了。预计还需要二十分钟。”</p>
季班说：“不一定啊，要看那一对什么时候走。”</p>
老板朝又他们这一桌走过来。</p>
连胜靠上椅背，抬起自己的左手。对着水杯直接一掌拍下。</p>
那杯子应声而碎，连带着整张桌子都被拍出一个大洞。</p>
木屑簌簌掉落，效果绝佳。</p>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餐厅重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看向这令人惊骇的一幕。</p>
老板脚步顿在半路，在逃跑跟报警之间犹豫不决，脸上是一副天要亡我的绝望表情。</p>
就连旁边的赵卓荦和季班，都坐着椅子退开了一步，错愕地看着她。</p>
连胜淡淡扫了眼那边的母子，对方彻底噤声。</p>
“不好意思啊，饿了，脾气不好。我这人就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浪费食物。桌子多少钱，我们可以原价赔偿。”连胜看向自己的手，带着一丝烦躁道：“我就说，还控制不好，有点差距。尤其是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p>
赵卓荦喉结一动，将视线从桌上的大洞移向连胜的手臂，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求你归队吧。真的。可以了。”</p>
季班亮着眼睛道：“……求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