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请坐。”暾欲谷亲自给他们二人各倒满了一杯奶酒,并递到了他们面前。</p>
玄云子和薛楚玉都坐了下来。但没有伸手去拿酒。</p>
“现在毒杀你们,对我,对汗国,都没有半点好处。”暾欲谷说道。</p>
玄云子和薛楚玉仍是没动,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p>
“酒,其实真的是好酒。但你们对我有戒心,这也可以理解。”暾欲谷的声音很难听,但不难听出此刻他很坦然也很有自信,他说道:“二位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聪明人。应该能猜到,我私下请来二位,所为何事。”</p>
此刻,薛楚玉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哑巴羊奴。他目不斜视的坐得笔直,就如同是坐在薛绍的帅帐里在商议军务。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把深藏在刀鞘里的杀人快刀。只要玄云子吭个声,他会毫不犹豫的取了眼前暾欲谷的性命。</p>
至从骨咄禄和默啜死的那一天起,玄云子就知道眼前这一天迟早要来。所以现在她很平静,说道:“这是两杯辞行酒?”</p>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暾欲谷说道,“田归道来了,我希望你们跟他一起归国。”</p>
薛楚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悸动,但他没有发声仍是静静的坐着。虽然自己每时每刻都想归国都想回家,但是眼下,必须先看玄云子如何决定。</p>
玄云子说道:“你不与艾颜公主商议就私下决定,妥当吗?”</p>
“有些事情,只能是我来决定。”暾欲谷说道,“不是我不尊重艾颜公主。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她很难抛却私人的感情因素,做出客观正确的评判。这对汗国,将是不利的。”</p>
“如何不利?”玄云子平静的问道。</p>
暾欲谷沉默了片刻,说道:“大周已经是女皇武氏的天下,而你是女皇的族亲,还是赵国公薛绍未过门的妻子。你这样的大佛,小小的于都今山是供不下的。今天我不把你主动送回,明天就有可能遭来女皇和薛绍的怒火,甚至是数十万大军的讨伐。你觉得,我说得对吗?”</p>
玄云子沉默。</p>
“至于你。”暾欲谷把面具转向薛楚玉,说道,“换作是以前,有多少具草原人的尸首留在了南国,我们就有多少个理由杀了你。但是现在,草原上还有多少个活人,我们就有多少个理由恭恭敬敬的送你回去。其中的道理,想必也不用我多作解释了。”</p>
薛楚玉也是一言不发。他和玄云子一样,心中清楚暾欲谷的话很有道理。</p>
战争与和平,就像是一对孪生子。战争给人们带来了多大的伤痛与仇恨,和平就会显得多么的珍贵和不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