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格外的愤怒。</p>
而这样的愤怒，恰是来源于他的无助。</p>
论弓仁不敢轻易在他父亲面前胡言乱语了，他和几位大将商议了一阵之后，再来向他的父帅建议，说洮州这里已经坚壁清野，纵然打了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眼下薛绍的防线又固若金汤，我军何不暂弃薛绍转攻河西？灵州大都督府那边的兵员已被薛绍抽空，已然无力再战。我军若去，至少还能收获一批补给。</p>
噶尔钦陵知道，这条建议其实不错，但也有很大风险。</p>
于是他说道：“灵州大都督府的兵员虽然已被薛绍抽空，但河源黑齿常之近在灵州咫尺。如果我军弃走临洮转攻河西，必然遭遇黑齿常之的迎头痛击。到时薛绍反攻而来与黑齿常之对我军形成前后夹击，如之奈何？”</p>
论弓仁显然也是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再道：“不如父帅分一支人马给我，让我去灵州走上一趟。若有收获，马上回来。若是遇到黑齿常之，也马上回来。”</p>
噶尔钦陵寻思了片刻，“就给你一万骑！”</p>
论弓仁趁夜率兵而出，飞马杀向灵州大都督府。</p>
这一路过去，论弓仁入眼所见全是荒凉，哪里还能见到半个活人？薛绍的坚壁清野从洮州到灵州，数百里地界寸草不生人烟全无。</p>
论弓仁恨了个牙痒痒，一路杀奔到了灵州大都督府城下。</p>
不料灵州早有防备，城头之上旌旗遍布兵弋似雪。密密麻麻的弩车和弓箭手，看得论弓仁心里一阵直发麻。</p>
“灵州哪来的这些兵马？”论弓仁惊讶不已。</p>
这时，一个黑塔般的巨汉站到了女墙边，身边有两名小卒扛着一竿一人多高的大狼牙棒，身后竖起一面“李”字大旗。</p>
“李姓的将军，却是哪位？”论弓仁不由得愕然，中原姓李的将军实在太多了。</p>
“城下的吐蕃小儿听着！”黑塔般的巨汉，声如巨雷的吼道，“我是你爷爷，李铁狮！”</p>
“李铁狮，什么玩艺儿？”论弓仁满头雾水，没听说过。</p>
“爷爷还有一个名字，叫牛奔！”巨汉大吼道，“朔方军大将是也！”</p>
论弓仁恍然而悟，原来是他！薛绍曾经在朔方培养起来的一员大将，据说极其勇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