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带到女皇和张易之等人的面前，妖儿的表情仍然是一副傻傻楞楞的惶恐表情。宫里的人大多习惯了妖儿这副模样。喜欢她的人会觉得她天真烂漫很可爱，不喜欢她的人会认定她就是天生傻兮兮，脑子缺根筋。</p>
张易之狠狠的在心里替他五哥不值——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蠢丫头，还冤死在了她的手上？！</p>
“妖儿，告诉朕。”武则天的声音充满了威厉，“张昌宗是怎么死的？”</p>
妖儿是跪着的，嚅嚅的轻声道：“他失足从望仙台上摔下去了……”</p>
“胡说！”张易之怒斥，“明明是你背后暗算，将我兄长推下去的！”</p>
“近日无怨往日无愁，我因何推他？”妖儿飞快的辩道。</p>
张易之一愣，居然无言以对。只在心中恨道：这臭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p>
武则天不动声色，继续问道：“深更半夜，他去望仙台做甚？”</p>
“他，他说，他说……”妖儿犹豫了一下，仿佛是害怕说出来，又仿佛是在努力回忆。</p>
“尽管直言。”武则天的声音再添一丝威厉。</p>
众人都死死的盯着妖儿。仿佛是一群饥饿的野狼，围堵着一只逃到了死角里的小兔子。</p>
妖儿的神情越发害怕，哆哆嗦嗦的道：“他说陛下近日甚觉乏闷无趣，于是他想来找我学一些有关星相占卜的小伎俩，用来哄陛下开心。我告诉他律法森严，明文禁止天文玄远不得私习。他见我拒绝，就爬到了望仙台的围栏外面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肯教他，他就要从望仙台上跳下去……谁料，他就真的失足掉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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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嘴胡言！”</p>
“信口雌黄！”</p>
“分明就是撒谎！”</p>
张易之几兄弟都怒了，纷纷破口大骂起来。</p>
“放肆！”</p>
武则天一声怒斥，满堂皆静。</p>
片刻过后。</p>
武则天用她带着一丝悲怆的老人的声音，缓缓说道：“朕记得数日前，昌宗确实跟朕说过他正在跟人学习观星占卜之术。朕以为他说说而已，还取笑他资质平凡，学不来此等玄远密技。岂料……哎！”</p>
这一声叹息，仿佛是给张昌宗的死因来了个无可辩驳的“官方认证”。</p>
——连女皇都亲自给妖儿的做证了，谁还能表示出丁点的怀疑呢？</p>
于是张易之等人不再言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