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六十六：主角的字典里没有“简单难度”</p>
“伊万, 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p>
伊万迷惑地转头，看见约翰脸色不好地站在他身后，手中正是他上次提交的报告, 上面一个螺旋蝴蝶图案清晰可见。</p>
伊万有些紧张地说：“前辈，我和你解释过的，上次我在缓冲池中看到了这个图案——”</p>
“我也和你说了, 调用的录像中没有！没有那异常的数据满溢！没有那见鬼的蝴蝶图案！”约翰将报告甩到伊万身上，“你只是睡糊涂了，做了个不那么美好的梦，ok？”</p>
“可是……”</p>
“没有可是！”约翰斩钉截铁地打断伊万的话, “再让我发现你提交这些无谓的报告, 我就在你的实习评定手册上写下‘滚蛋’！”</p>
伊万抓紧了报告，约翰是他的搭档兼组长，作为一个实习观察员, 他所提交的报告都要经过约翰的手。</p>
争执间, 前方走廊的拐角传来说话声。伊万认出其中一个是他们的领导——中央电脑观测部部长，此时正客气地和一个人说话。</p>
约翰听出对方来头了，“居然是研究院那帮……”他瞥了瞥嘴, 上前就要拉着伊万避开那批人，没想到伊万直接挣脱他的手跑了。</p>
“伊万·希伯来！”</p>
身后传来约翰压低的怒吼, 伊万在心底向约翰道歉。之后无论被怎么责骂都好, 他必须将这个报告提交上去, 那样诡异的光景, 绝不是他做梦能想象得到的。而且他所撞见的中央电脑异常，不是一次，而是两次了……</p>
“嘭！”</p>
伊万没想到那批人走得那么快，刚拐弯就直接撞上了。他被一堵肉墙撞翻在地，抬头看见一众保镖护着三个人，警惕地盯着他。</p>
后方的约翰赶过来，边拉起伊万边鞠躬道歉：“抱歉，我的伙伴太鲁莽了。”</p>
伊万怔怔看向对面，被保镖保护的一行人中，一名穿白大褂的青年尤其醒目。他的长相十分出挑，一撮挑红的长发别在耳后，白大褂套在身上不像研究员而像模特，将普普通通的走廊硬是站出星光闪烁的T台效果。</p>
那名青年正低头瞧着手上的报告，上挑的嘴角未语先笑。</p>
伊万才发现自己的报告在刚刚的碰撞中飞到青年手中，他被约翰拉扯着起来，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青年身边的部长严厉地一瞪，噤若寒蝉。</p>
而这时，白大褂青年开口了。</p>
“伊万·希伯来。”他字正腔圆地念着报告上的署名，点了点报告上诡异对称的黑色螺旋，“这是你画的？”</p>
“是、是的。”</p>
“可以和我谈谈这个吗？”青年对伊万眨了眨眼睛，“我很有兴趣。”</p>
伊万忽视了约翰用力掐他的手，情不自禁地点头，“好的，请问您是……？”</p>
“目前还是研究院院长。”</p>
青年拨了拨额前艳红的长发，笑容同样艳丽。</p>
“你可以叫我‘院长’。”</p>
***</p>
“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p>
单子魏第一百零一次联系不上叶夜，只好关闭通讯。</p>
他想了想，转而向胖子提出通讯请求。</p>
很快，胖子那张喜庆的脸就浮现在屏幕上，“想我啦，大兄弟？”</p>
每次见到胖子，单子魏的情绪都不由地松懈下来。他笑着和胖子打招呼，然后说出他的来意，“我有件事想问你。”</p>
“啥事，准奏。”</p>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单子魏斟酌着说法，“就是‘角色扮演’里的棋盘给你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你在哪里做过同样的事，遇见过相似的人。而那些人和事只有你知道，别人是无法得知的，却重现在棋盘上。”</p>
“这必须有啊！”胖子的情绪呼啦一下高涨，“前天我还看到一个棋子，和我上学时的情敌一模一样，揍死丫了！”</p>
单子魏懵了，“这……很正常？”</p>
“是啊，你没关注过那个新闻吗？”见单子魏一脸迷惑，胖子尽职地解释道：“大约在半个月前吧，有一个人表示要将‘角色扮演’这游戏告上联邦法庭，原因是泄露他隐私。”</p>
“那个**和自己的老婆玩‘角色扮演’，在棋盘上遇到和他外边包养的小三十分相似的棋子，吓得自己供了出来。然后老婆要和他离婚，他要将‘角色扮演’告上法庭。”</p>
“后来研究院出声了。他们先是将‘角色扮演’的游戏协议贴出来，表示玩游戏的用户都通过了这条免责协议，所有事故玩家自负。然后发了一篇论文解释这种现象，通篇都是精神力、精神片段、精神数据化什么的，反正大意就是：中央电脑在生成棋盘的时候，会读取并数据化我们的精神力，有时会读到一些过强的精神片段，比如你难忘的初恋啦、害怕公之于众的秘密啦、耿耿于怀的黑历史啦，这些精神片段偶尔会融入棋盘，从而使我们更好地代入游戏，刺激锻炼精神力。最后研究院还亲切地给出一个游戏建议，其中心含义是：不玩滚，别瞎逼逼。”</p>
单子魏被研究院扑面而来的霸气震骇了，“这都没人退游？”</p>
“因为这游戏确实锻炼精神力啊。”胖子比了比头，“你没感觉到吗？你的思维、记忆都比以前快了很多。胖爷我以前是个地道的学渣，自从玩了这游戏，我感觉我可以拿下专家级学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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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单子魏确实深有同感，他那一日千里的学习进度很好地诠释了胖子的话。</p>
原来这些都得益于精神力吗……</p>
来自旧科技时代的单子魏总觉得精神力这个词过于魔幻了，套在身上毫无现实感。</p>
“对了，更新赛的报名下周要开始了，截止到月底。”胖子惴惴地问单子魏，“团体赛要求至少是5级以上的高级玩家，你……能在月底赶上吗？”</p>
单子魏想了想自己差1经验4级，灵异棋盘的奖励还没结算，那么难的棋盘，经验奖励理当非常丰富，下周之前满4级应该没问题。</p>
“能。”</p>
“太好了，我们等你！”</p>
和兴奋不已的胖子道别后，单子魏坐倒在床上，稍一偏头就能看见“角色扮演”的游戏装置。</p>
听到胖子的说法，压在单子魏心上的焦虑消散了，沉重感却没褪去几分。</p>
[……有时会读到一些过强的精神片段，比如你难忘的初恋啦、害怕公之于众的秘密啦、耿耿于怀的黑历史啦……]</p>
单子魏将兜帽拉下盖住眼睛，他以为在地球83年是抛弃过往的全新开始，事实告诉他依然没有放下过去。</p>
那段有欢乐、有悲伤、有愤怒、还有恐惧的记忆。</p>
兜帽衫的青年卧在床铺上，尝试着叫一个名字，“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