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没有追求，而是他很清楚他的能力界限在哪里？他与霍雪凝搭档的分数底线是多少？争第二名额完全没问题，但是想要争夺奖牌，却很难。</p>
就不要说，让霍雪凝拿下世界冠军的头衔了。</p>
他和霍雪凝毕竟搭档的时间太短。</p>
有些动作因为默契度不够，或者同步性不够的原因，在他拿出来之前，级别就已经被迫的从四级动作变成了**动作，那些丢失的分数就是他们无法冲击冠军的分数。</p>
霍雪凝还在看比赛。</p>
张妮和尹正学这个时候也选择了沉默。他们或许各有思量，但是有些话确实不适合说出口，自然干脆就闭上了嘴，做出一副同样认真看比赛的模样。</p>
苏宇的眼界还是很高的。能让他静心看比赛的选手也就那么几个人，更多选手的比赛在他看来实在有些辣眼睛，所以还不如不看，以免影响自己的表现。</p>
苏宇坐在沙发上，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微信，然后他的眉梢就高高地扬了起来。</p>
今天伍弋竟然没有给他发消息？</p>
这就奇怪了。</p>
平日里，赛前赛后，就连早上都会发消息让他起床的伍弋，今天双人滑都结束了那么久，竟然没有联系他？</p>
这个时间在国内，正好是早上还算空闲的时间，相信他的比赛成绩早就已经通过网络传回国了，甚至电视直播里都已经滑过了他的比赛。</p>
这小孩是怎么了？</p>
苏宇拿着手机，若有所思的想着，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心里竟然空落落的。</p>
他按开伍弋的微信，微信的聊天记录还维持着昨天的内容。</p>
苏宇给伍弋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想了想，他又输入了70.17的分数。</p>
等了两分钟，伍弋都没有发消息过来。</p>
苏宇的眉梢扬高，心里无端端的有些慌乱。</p>
这个时候，法国的一对双人滑选手上场比赛，41号选手，倒数第二位上场。这对选手正是苏宇比较在意的一对选手，实力很高，是可以争夺冠军的选手。</p>
苏宇的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里这对选手的比赛，偶尔还会若有所思。这对法国选手苏宇并不是第一次关注，就在上一世，他第一次参加奥运会的时候，还遇见过这对选手，也是他竞争奥运奖牌的有力对手。</p>
正看着，画面里的男伴便将女伴正面抛了出去，于是，从起跳到落地，全都是阿克赛尔的标准动作。</p>
是的，阿克塞尔三周半抛跳！</p>
全世界也只有这一对选手会做这个抛跳！</p>
上一世的苏宇也练过，但是女伴的落地总是有些问题，不是摔倒就是会出现双足或者屈膝之类的失误。在一再确认过他们没办法在这个动作上拿下四级的分数之后，就没有再练过，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四周捻转和四级的托举动作上。</p>
今天他和霍雪凝做的“珍珠托举”就是一个四级的托举动作。但是抛跳只有**，甚至还扣了一点分。这也说明，苏宇的上肢力量确实有问题。</p>
上一世，他强大的力量可以将女伴抛出一米高，他还可以从容作出很多的抛跳动作，包括飞利浦的四周抛跳。因而比起在比赛上，用不太稳定的阿克塞尔三周抛跳，还不如使用稳定的菲利普四周抛跳。</p>
一个合格花滑曲目的编排，不是说将所有的难度动作堆砌在一起，就是优秀的。</p>
每个选手总有适合自己和不适合自己的动作，有时候需要冒险，但是有时候更需要稳定发挥。</p>
这也是为什么苏宇在他的男单短节目上，会上勾手三周加后外点冰三周的组合。明明他可以跳出勾手四周跳，却还是只用了三周跳，就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成功率的原因。一旦勾手四周跳失败，后续的后外点冰三周自然也就接不上了。与其丢掉那些分数，不如拿到更稳妥的分数，然后再将自己稳妥的一个四周跳放在最合适的地方。</p>
这是策略。</p>
这对法国的双人滑选手最后的分数很高，拿到了短节目的第二高分。</p>
苏宇和霍雪凝的名次落到了第六名，也只是在第六名了，后面没有再值得注意的选手，第六名已经可以让他们在冠军组比赛。</p>
张妮在这场比赛结束后站起了身，她拍了拍手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然后说：“你们是继续看比赛还是回去了？”</p>
霍雪凝说：“走吧，我们回去了。”</p>
尹正学也点了点头。</p>
苏宇没有表态，但是他站起了身，手里还拿着手机。他把手机打开，又看了一眼，刚刚发出的消息，显示了已读状态，但是伍弋并没有回复他。</p>
离开赛场，大巴车空空的，里边坐着一些提前离席的选手和他的团队。苏宇他们上车后，大巴车勉强坐满，从赛场慢慢的开出去。</p>
尹正学也有一些“手机病”，坐车、躺下，无聊的时候，他都会掏出手机刷一刷，平时苏宇从未在意过，但是这次，当尹正学掏出手机的时候，他转头看了过去。</p>
尹正学低头正在聊微信。</p>
熟悉的界面让苏宇的心跳有些微微的失控。但是尹正学显然并不是在和伍弋聊天，而是点开了他的微信群，群里跳出了数不清的消息。</p>
“厉害了，第四名啊。”</p>
“老尹，你牛逼了。”</p>
“我就说嘛，尹正学怎么会让自己的爱徒滑两个比赛，看来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干呢，老谋深算的家伙。”</p>
“嘿，老尹，别装死，我上次说的那件事怎么样？单敲你也不回，别逼我上门找你啊！”</p>
“其实这样挺好的。如果苏宇可以坚持下来，我的建议还是让苏宇继续双担。能者多劳。如果苏宇的双人滑比其他的双人滑选手更好，为什么要换人呢？还说什么只到世锦赛结束？我觉得能力够去滑奥运会又怎么了？还怕被人说啊？”</p>
“我知道老尹的考虑了。虽说花滑到了最后是有共通性的，但是想要做到最好、做到极致，还是要专一。苏宇的男单都还没有稳，这个时候又要去滑双人，万一影响了男单的成绩，就得不偿失了。”</p>
“老尹你回国给我等着，看我不把你揪出来！”</p>
“你找他干吗？”</p>
“能干吗？我女儿想学花滑，我让他教一下，又不是不给钱，死活不答应，说没时间！什么没时间！我可听说了，他好几次晚上跑到滨乐俱乐部给一个美女当私教，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不累，你这样太不地道了啊！”</p>
“哎呦？老尹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p>
尹正学老脸一红，心里想着，我倒是想，但也要看人家小卓是什么意思啊……小卓各方面都太好了，让他都有点自惭形秽。</p>
群里的人马上分成了两批，一批在讨论尹正学这个年纪是该有女朋友了，一批却一直在争执苏宇该不该继续滑双人这件事。</p>
尹正学整理了一下自己荡漾的情绪，暗自叹了一口气。</p>
如果说自己的队员可以更牛逼，自己为什么要压着呢，让他更风光不好吗？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懂，教练承担的压力有多大，一旦决策失误，影响的可能是队员一辈子。他不能不慎重，哪怕不要这份荣誉，这份风光，他也希望苏宇能够更踏实一点。</p>
再说了，双人这边完全可以等苏宇男单退役了再转过去吗？所以有什么好急的呢？</p>
这样想着，尹正学在对话框里快速地说道：“别废话，就到世锦赛，我们去拿奥运会男单冠军，一言九鼎。”</p>
说完这句话的尹正学，只觉得心口闷着的那口气骤然散开，一时间清风拂面，他抬起头来就看见了苏宇正用那双比起其他人而言更为漆黑的眼睛看着他。</p>
那双平日里看着冷清的黑眸，此刻竟然会有几分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动，让人看着便有些莫名的在意。</p>
“怎，怎么了？”尹正学问。</p>
苏宇蹙着眉，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今天伍弋给你发消息了吗？”</p>
尹正学将页面退回，看了一眼，然后摇头，“没有。”</p>
苏宇点了一下头，然后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头看向车外，只是他的嘴角一点点的抿紧了。</p>
……</p>
顾帅的“短道速滑世界锦标赛”在上上周已经结束，他依旧包揽了男子组短道速滑500米、1000米以及男子全能的冠军。</p>
世锦赛结束，也相当于这个赛季结束，顾帅在接下来有大半年的空闲时间。他会回到学校继续读硕士，但是作为国家级运动员，他生活的重点还是在运动上，因而学校那边的出勤率要求并不高。顾帅学校和训练中心两头跑，得了空就会去温煜那里住两天。</p>
今天，顾帅又去了温煜家里。</p>
温煜这套房子是新买的，距离训练中心虽然远，但是坐地铁却很方便。</p>
两个人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物，一人拎了一个大口袋回了屋。温煜没牵没挂一个人，独自在A市打拼近二十年，年轻的时候也走过歪路，要不是被他师傅拉了一把，他现在就算不去放高利贷，说不定也继续干着狗仔的工作。不过能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根下买上一套房子，温煜的本事也确实不一般。</p>
自己一个人生活，就得凡事都会干，温煜算是典型的入得厨房、上得厅堂、进得卧房的杰出男性吧。</p>
顾帅爱他爱得要死。</p>
温煜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顾帅就像个粘人的小狗一样，在他脚边转来转去。得了个空就会去亲人，趁着不注意，就这儿摸一把那儿抱一下，总之，就得想碰着人，稀罕地护在怀里，捧在手心里。</p>
温煜的年纪比顾帅大不少，比较会心疼人，关键还特别有耐心，所以任由自家的小奶狗像是发情一样在身边蹭来蹭去，他淡然地做着手里的活计，偶尔还会夹些才出锅的菜，吹凉了喂进顾帅的嘴巴里。</p>
俩人别说有多甜了。</p>
晚餐之后，顾帅找了一部影片看，温煜还有一点工作没有忙完，便将他的笔记本拿到了客厅里，一边陪着顾帅一边工作。</p>
顾帅看了一会儿电影，就要看一眼温煜，然后这位在冰上全世界滑得最快的男人，磨磨唧唧蹭啊蹭的蹭到了温煜的身边，说：“干啥呢。”</p>
温煜有一双狐狸眼，抬眼看人的时候特别撩人，邪气十足的眼尾飞扬的着，就像个钩子一样在人的心口上刮来刮去的，温煜说：“忙。”</p>
“忙什么呢。”</p>
“自己看。”</p>
顾帅还真的从三人的大沙发上挤到了温煜的单人沙发上。两个大男人挤挤巴巴的坐在沙发里面，温煜瞪顾帅，顾帅抿嘴笑的特别纯良，像一只大型犬一样，用双手抱着温煜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去看温煜的电脑屏幕。</p>
“咦？”</p>
顾帅发出惊讶的声音。</p>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p>
温煜说：“谁知道呢，管它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们不能让它成为真的。”</p>
顾帅说：“你去问问啊，如果苏宇他是我们这边的，我得请他吃饭啊！”</p>
温煜翻白眼：“你**啊，你还要不要在家门口挂一个横幅，横幅上写着，欢迎同志朋友苏宇莅临寒舍。”</p>
顾帅沉默了两秒，“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p>
温煜受不了顾帅这没心没肺的模样，晃了晃肩膀想撵他下去，于是顾帅的脑袋就跟着一起摇啊摇的，死活不下去。</p>
然后温煜说：“现在华国的冬季项目拿得出手的，就你和顾帅两个运动员，特么都是同性恋的话，你是想让总局的人**一死吗？”</p>
顾帅说：“这新闻能压下去吧，没什么证据的新闻，就是些八卦而已。”</p>
温煜说：“你忘记你男人以前是靠什么工作的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八卦绯闻里蕴含了多大的能量，就算到现在我都能够利用舆论，将好的变成坏事，把坏事变成好事。但众口成真，别小看舆论。”</p>
“所以你现在是在帮苏宇将这个新闻压下去吗？”</p>
温煜“嗯”了一声。</p>
“只是压吗？”顾帅沉默了一会，突然又说。</p>
温煜转头看他。</p>
顾帅说道：“你不是说可以把坏事变成好事吗？我们帮一下苏宇吧。”</p>
温煜看着他，也不说话。</p>
但是顾帅知道，温煜不说话就是不反对，他想了想后说道：“说实话，我觉得这种事挺恶心的。苏宇在国外比赛，国内一帮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抹黑他，简直就是道德缺失，是一群社会上的蛀虫，丧失了基本的道德良知。”</p>
温煜深深地看着顾帅。在这件事上，他的感受也没有顾帅深，但是顾帅不舒服了，他肯定也跟着不爽，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变沉了几分，说：“我已经联系过平台，转发这些内容的账号基本上都被封号了。你要是觉得这还不够，我倒是有点想法。”</p>
顾帅眼睛一亮！</p>
要说这件事儿谁能做得好，做得更好，大约也就眼前这个男人了吧。</p>
温煜勾的嘴角邪性地笑，他说：“苏宇这个新闻，在国内算是暂时压下来了，但是国际上据说传的还挺广的。其实这件事儿呢，如果你不在意他，未必是件坏事。用我们媒体人的说法，无论是黑还是红，其实都是一个人的流量，我们看他的价值的时候，也主要是看的流量。用我的说法，A国的那个女人，算是免费帮苏宇推广了一次，这也真不算什么坏事。而且这件事我们一旦运用得当，苏宇出柜这条新闻吸引的观众，是有可能成为苏宇粉丝的。相信没人会讨厌流量吧？你讨厌吗？对吧……”</p>
顾帅点头，他明白温煜的意思。大约就是借着苏宇爆出这条新闻的机会，再炒一波流量，为苏宇刷一波粉。</p>
但是温煜转口却又说道：“费钱费力的事儿，我干嘛要干。你知不知道流量带起来需要多大的数据？他又不给我钱。行了，行了别说了，哎！你不要劝我，这事儿就这么一聊，我还有房贷车贷没有还呢？我干嘛还去给别人做慈善？”</p>
顾帅刚准备说话，温煜的电话就响了。</p>
温煜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眉梢都扬了起来。</p>
“卧槽，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p>
挂了电话的温煜喜滋滋地乐，撸着袖子准备干活儿。</p>
顾帅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说：“晚上不睡了？”</p>
“我的房贷车贷来了，睡什么觉啊？浪费生命！算了，我这里的机器不行，我现在去公司，你跟我过去还是自己睡？”</p>
“我……我……”顾帅委屈的不得了，“我去公司陪你吧。”</p>
两人连夜出了门，这个点儿街上的人还很多，温煜怕耽误了工作，干脆坐了地铁，二十分钟后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家的公司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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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大公司，前身就是一群水军而已，如今换了个皮叫“数据专家”。温煜原本是一个狗仔，后来从良改正，但是接的私活儿还是水军的工作。这工作运用在网络舆论的对抗上，算是以恶制恶，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至今为止，总局那边的拿过来的工作还从未出过岔子。</p>
但是今天，温煜却要铤而走险了。</p>
苏宇打电话来说：“最近国内网上的那些事你的知道吧？能帮我处理一下吗？”</p>
温煜点头，当然知道，刚刚还聊着呢。</p>
苏宇说：“和蓝天电视台签的真人秀节目片酬是多少？到时候分你一半。”</p>
温煜一听这钱数，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心领神会，明白苏宇想要干什么了。</p>
于是这天晚上，本来国内都压下去了苏宇是gay的新闻又死灰复燃，一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苏宇双担之后交出来的漂亮答卷。</p>
“苏宇是gay。”</p>
“苏宇是华国的功臣。”</p>
“国外都在说苏宇出柜了，感觉好恶心。”</p>
“你鸡儿才恶心，你知道苏宇在干什么吗？他正在帮华国竞争明年奥运赛季的双人滑名额，他在努力让华国的国旗在异国升起，你特么才真的恶心！”</p>
温煜自黑自洗，精分现场不要太快乐，整个节奏带的66666！</p>
于是，缩在兔子窝里藏了一天，以为风浪终于过去的伍弋，一探头看见那“狂风大雨”的天空时，吓得毛都炸了。</p>
“吱”的一声惨叫，又藏起来了。</p>
……</p>
苏宇那边得到消息的时候，其实昨天伍弋已经快睡觉了。</p>
但心里有事儿，他太在意网上的言论，所以就一直在用手机刷网页，虽说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个新闻是扯淡，觉得他和苏宇的年龄都太小，只是少年人的玩笑。</p>
但伍弋心里知道这是真的啊！</p>
所以就特别的心虚，尤其害怕这件事儿被苏宇知道。苏宇肯定是不喜欢男人的，甚至特别厌恶像他这样的人。伍弋一直觉得自己现在能够跟苏和平相处，就是因为自己表现的特别的哥们儿，一旦让苏宇知道他有那样的想法，苏宇肯定会看不起他。</p>
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网上偶尔有一些骂他们是“死基佬”……哪怕十条留言里也不见得有这么一条评论，可他还是觉得像是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拍在他的脸上，拍着他脸上血色消尽，心往下沉。</p>
艰难的熬过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才知道，总局插手控制了舆论。昨天晚上在网上出现的那些关于他和苏宇的新闻，都被删除了。</p>
但是这件事最后惊动了总局，伍弋心里是说不出的心虚。</p>
而且，昨晚上新闻曝光后，圈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已经看见这条新闻了，就算舆论管控也没有用，看过的就是看过了。</p>
总之，新闻曝光后，伍弋的心就没有踏实过，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天，甚至忘记了联系苏宇。</p>
或者说。</p>
他内心深处的内疚，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宇。</p>
伍弋这天过得跟一只兔子似的，立了有一天的耳朵，惶然不安的模样，随便坐在一个地方，眼珠子都滴里咕噜地转着，背后的毛随时是炸开的。</p>
一旦听见别人低声议论，他就以为那些人是在议论自己，但是上前去询问别人是不是议论自己，这不是**吗？他只能忍着，然后暗自猜测，对方究竟在说什么。</p>
伍弋真是恨死那个叫达西的了，但是他更后悔当年自己挖下的坑，现在真的是想要跳都跳不出来了。</p>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好在队里似乎还没有得到消息，或者说有人知道了，却都没好意思当面问他。伍弋现在也算是国家队的老人，平日里为人处世也很好，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愿意看见，甚至因为难以启齿的内容，让很多人都不知道怎开口。伍弋也就只能把训练中心当成自己的“安全窝”，一头扎在训练里，冰都很少下。</p>
等训练结束了，伍弋回到天坛公寓，甚至不敢去食堂吃饭，而是在宿舍里泡了两包方便面，应付了事。</p>
吃泡面那会儿无意上网看了一遍，网上基本上已经见不到这条新闻了，无论是搜索伍弋还是苏宇的名字，亦或者是搜索运动员出柜，都是一些陈年老旧的新闻。</p>
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就好像是梦一样。</p>
伍弋心里踏实下来，泡面都多吃了几口，而且拿着手机又开始琢磨着去联系苏宇。</p>
他心里抱着几分幻想，以为苏宇在国外比赛，不会知道这些新闻，等回了国新闻都已经被删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p>
谁知道等他晚上加训结束，再上网看的时候，那些新闻竟然死灰复燃，而且热度烧的很可怕，直接就烧到了微博的热搜上。</p>
哇的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