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放下手里的几个石菌子，捧着豆花到一边喝了起来。</p>
一个小孩子把手里的果子举到了宋丸子的面前，张了张嘴，“啊”了一声，宋丸子拿出两颗糖豆，一颗放在他的嘴里，一颗放在她的手心里。</p>
那个小孩子开开心心地跑走了。</p>
“豆花要咸的？”</p>
宋丸子去盛豆花，一碗浇了酱油汤撒了咸菜末和芫荽的咸豆花已经到她鼻子底下了。</p>
“半夜要开张也该叫我们来帮忙，不然我们这些徒弟是干嘛的？”翘着一边眉毛，刘迷瞪自己师父。</p>
宋大厨看看她，笑了。</p>
晨光熹微，那些人如鸟兽般散去，宋丸子收拾着锅碗，突然“哦”了一声。</p>
“我说这些人平时那么怕人，怎么你来帮我卖豆花他们也不害怕，原来是你太矮了，他们眼神不好根本看不见你。”</p>
刘迷：“呸！”</p>
……</p>
“两个月，两个月宋丸子就把幽涧彻底变成了她的！海渊阁、天轮殿……那些人都跟着她跑去幽涧做交易了，置我们落月宗于何地？！”</p>
“啪！”刚刚从禁地出来的明宇道君大袖一甩，案上价值不菲的榴玉瓶飞了出去，碎了鲜红的一地。</p>
明宵没有应声，看着自己与八九岁小孩儿仿佛的手掌，他的目光黯淡到了极致。</p>
许久之后。</p>
“师兄，道统之争，我们认输吧。”</p>
“不行！”</p>
“我们认输，让宋丸子在无争界里经营一方势力，总好过我们死撑到最后，让人发现禁地里的秘密。”</p>
“如果你干净利落地把蔺伶那个孽畜杀了，就不会有什么秘密！”</p>
“蔺伶的身后除了宋丸子还有长生久！你以为明于期会善罢甘休么？你以为蔺伶不会留下后手么？！”明宵从未曾如此疾言厉色地对自己师兄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稚弱孩童的脸上是深重的无奈：</p>
“师兄，从一开始我们心虚地想要赢了道统之争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输了。”</p>
没有道统的道统之争，随时可能将他们苦心遮掩千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想遮掩，又想证明自己名正言顺，还把自己绑在一个至高的位置上强迫自己看不起那些来争道统的人，到头来，顾此失彼，左支右绌。</p>
“我们没输！”</p>
明宇直起身，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紧握的拳头。</p>
“既然他们都在幽涧，我们就借幽涧里那些罪人的手，把他们都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