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我才偷，你看我什么时候去偷吃我师弟的菜了。”伴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她还振振有词。</p>
“偷吃还有理了！”</p>
“我什么时候没理了？”</p>
师徒二人正拌着嘴，暗中，那些“老主顾”们又来了。</p>
“您，我好像没见过。”</p>
看着眼前这个比寻常老迈了许多的灰皮人，宋丸子随口说道。</p>
“我、身体不好，上来，不容易。”</p>
难得了，这位居然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p>
幽涧中的人大多只会“啊、啊”地说话，所谓会说话的也只有几句常用的流畅，说多了也就只能比划了，跟他们交流久了，宋丸子还以为能顺畅说话的文黎是这些人中绝无仅有的异类，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p>
“您吃过我做的东西么？”</p>
那人点了点头。</p>
宋丸子又问：“那您想吃甜的，还是想吃咸的？”</p>
那人有些吃力地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面带笑容的女修士。</p>
“我，没吃过，甜的。”</p>
宋丸子拿起一块儿糖米花递过去说：“这是甜味儿，你尝尝看喜不喜欢。”</p>
由糖米花，她想起了经常来拿小果果换糖豆吃的小孩子，左右看了一圈儿，都没看见那个步履有些蹒跚的小小身影。</p>
“小糖豆今天没来么？我是说有个小孩子，比我徒弟还矮一个头。”</p>
她拿着在一旁盛豆花的刘迷比划了一下。</p>
那人摇摇头，把糖米花放在了嘴里。</p>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团红色的光影在夜晚乍然亮起，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幽涧，数里之外，扛着青条石走回来的长生久修士们转瞬就到了近前，只看见一把不祥的黑刃从一个人的身体里抽出来。</p>
“杀了她，我们、就没有甜了。”</p>
嘴里还叼着糖米花，老人的身体缓缓倒下。</p>
在他自降生起就灰暗无光的眼眸中，那个手持黑刃、伪装成他们中一员的落月宗修士被一道绚烂的刀影割破了喉咙，鲜红的血喷洒出来，映红永远的黑暗。</p>
自由？他从没见过。</p>
甜，他尝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