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想要的给他了。”过了足足半日，书灵才出声说话，一丝怒气也没有似的。</p>
“是的。他说他要用来给师门清理门户。”</p>
巫微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p>
“我自然要帮他。”</p>
“可上善变成这般样子，一定有他的手脚！”</p>
“那又如何？”巫微唤来正在一旁费力念着巫咒的小女孩儿，让她去外面继续练，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将五条巫咒都烂熟于心。</p>
才又对面前那本破书说道：</p>
“我只要报仇，他能杀了上善，他要什么我都给他！”</p>
“可他一心逼着上善做出恶事，难道就不是帮凶么？你纵然只将上善自己当仇敌，也不该帮这么一个恶人。”</p>
“你不懂，我只要上善万劫不复、永不超生，根本不在乎是一万人陪他，还是十万人陪他，就算整个人族都死了如何？沃野还能回到旧时么？”</p>
书页乱翻，书灵的声音也强硬起来：“你也知道就算整个玄泱界都毁了，沃野也不可能回来，为何就要让自己的心越走越偏呢？”</p>
“什么叫越走越偏？往哪里走？”</p>
巫微冷笑，她从黑色的椅子上缓缓站起来，这把椅子，是大巫从前坐过的，那时它是极好看的木色，现在已经半边都是焦炭。</p>
无力报仇的她，早就无路可走。</p>
“别这样，巫微，大巫说过，让你好好活着，那些人，他们都希望你好好活着。”</p>
女子慢慢走出残破的黑塔，走到小女孩儿的身边。</p>
女孩儿一双与她相似的眼睛看着她，流露出了满满的依恋。</p>
“师父。”</p>
甜甜的嗓音，像是春天的幼鸟。</p>
巫微蹲下，抬手掐住了女孩儿稚嫩又脆弱的脖子。</p>
“师父！？”</p>
“你要报仇，告诉我，你要报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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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膳书》扑过来要救那女孩儿，被巫微一把挥开了。</p>
“上善、人族，皆是你的仇敌！人族皆狡诈无情，人人为恶，人人伤人害人也被伤被害，所以他们心魔缠身，不破心魔就只能爆体而死，你要记住，心魔，就是你杀尽他们的至宝。”</p>
“师父！我、我记住了。”</p>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p>
“杀尽人族。”</p>
“你要做什么！”</p>
“杀尽人族！”</p>
“用人族的尸山血海，祭沃野。”</p>
“用、用人族的尸山血海，来、来祭沃野。”</p>
“够了！”书灵的声音炸开，一个人形慢慢出现，黑衣长发，左眼成金色，还有斑斓的彩光在眼睫处闪烁。</p>
“微予梦！你醒醒！这是心魔！”</p>
一片叶子从树上悄然飘落，停在了半空中。</p>
巫微慢慢直起身，手中仍扼着那女孩儿的脖子，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身上如同幻影一般变幻着，最终成了一个灰瞳紫衣的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