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不可置信地盯着叶蝉看了半天, “你不止早就知道, 还背着我和她一起办过事？！”</p>
“是帮你的事啊！而且成功了！”叶蝉道。</p>
谢迟深吸了口气：“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p>
“因为容萱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笔名。她觉得如果告诉了你她在写话本, 你一定会查的。”</p>
……说得对。</p>
谢迟无奈地一喟：“好吧。”</p>
他喝了一大口茶, 借着茶香缓神：“你是皇后, 你想如何处置？”</p>
“……必须处置吗？”叶蝉锁了锁眉头, “我觉得她只是自娱自乐罢了, 又没闹出什么乱子。”</p>
谢迟再一次不可置信地盯上她：“我刚才跟你说过她写了什么。”</p>
“我知道啊。”叶蝉点点头，“男人相爱——这种事确实有啊；男人生孩子——谁看了都知道是瞎编的而已。”</p>
她回看过去，目光里俨然写着“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p>
谢迟稍微噎了一下, 继道：“还有女人推翻朝廷，建立女人当道的帝国。”</p>
“又不是推翻大齐？”叶蝉说着也一噎，望着他探问, “……不是吧？”</p>
谢迟点头：“的确不是。”</p>
“那不就得了？”叶蝉斟酌着说, “你想啊，如果是商纣夏桀当政的时候, 那有女人出来推翻他们不是也挺好的？总比让暴君继续安坐皇位强吧？”</p>
“……”谢迟被怼住了, 一时无言以对。</p>
他心里的感受很复杂, 边是觉得自己并不赞同叶蝉所言, 边是诡异地觉得她说得好像有道理。这种感受他登基以来其实经常会有, 在与朝臣产生分歧时, 时常会这样。</p>
可是，从没在叶蝉身上出现过。</p>
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他们总能说到一起去。他们能互相开解、互相说服, 鲜少有这样想法大相径庭的时候。</p>
谢迟于是憋了好半晌, 才又说：“你觉得完全不必管她？”</p>
“……那倒也不是。”叶蝉啧嘴，“我只是觉得罚她没有必要，但管还是可以管的。现在咱们都知道她是谁了，以后再写东西就先交给咱们看啊，有什么……龙阳之类你觉得不太好的，咱就不让她拿出去卖了呗？”</p>
叶蝉觉得谢迟怕的，也并不是容萱瞎写东西，她自己闷头爱写什么写什么，但有些东西在街头坊间流传，大概是不太好。</p>
但谢迟摇了摇头：“她不止自己写，还帮别人出书。”</p>
“那就都交给咱们看啊！”叶蝉理所当然道，“反正……那些书稿不都得经过她的书坊？着人去书坊把稿子收来又不难。”</p>
这难道不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事？容萱又不能把稿子变没。</p>
再说，她也犯不着啊。叶蝉可不觉得她会豁出去护那些稿子，她看容萱现下小日子过得挺怡然自得的，若是跟他们对着来，她就得进冷宫，那事情可就都不一样了。</p>
谢迟竟然有点被说服了。</p>
他倒不觉得容萱先前的所作所为应该被轻拿轻放，可他顺着叶蝉的思路想到，若她所言可行，那容萱日后可以为己所用。</p>
她能在蝗灾的事中帮他，就能用同样的方法在更多的事上帮她。而且，凭一己之力打出这样的名气，她也确实很有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