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东锦躺在试验台上, 他刚刚配合着做了一系列研究, 抽血、扫描，甚至灵魂探测。</p>
方沐看着时东锦测试出来的数据，看似只剩一个头颅的时东锦, 其实灵魂上是完整的, 无数的厉鬼填充成他灵魂的手、脚、躯干,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p>
这些灵魂和他的脑袋纠缠在一起, 时刻发出充满冤煞的吼叫, 似乎在贪婪地渴望着死亡和鲜血。</p>
普通人甚至不能和时东锦待半个小时以上, 不然会被他这种负面能量影响, 产生重度恐惧并幻象，甚至可能有一段时间的抑郁缠身。</p>
方沐面无表情地将测试仪上的数据分析记录下来，并计算出更多延伸方向，丝毫没有为自己得出的结论恐惧动摇，仿佛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结论。</p>
无菌室里，时东锦控制着自己的硅胶身体坐了起来, 刚刚被机械手拔下来的脑袋悬空而起, 自行接了回去。</p>
方沐瞥了一眼, 随即继续去做自己的笔记和计算, 随口道：“无论看几次, 都觉得很神奇。只凭借一个脑袋, 你居然还是活着的, 水熊也比不上你这脑袋的生命力。”</p>
“我也不太清楚。这个大概需要你们科学家来探究吧。”时东锦呵呵笑着, 脑袋一不小心接歪了，卡在那里。</p>
方沐：“你的大脑活跃度，远远超过任何一个活人，而且细胞也都没有坏死。以你现在大脑的状态，活上三五百年都不成问题，甚至不需要进食。不过我喜欢研究死的东西，不喜欢研究不死的东西，你还是自己探吧，我没空。”</p>
时东锦将有点歪的脑袋掰正，对于方沐的拒绝，他反而笑眯眯地道：“这点……我们倒是志趣相投。”</p>
时东锦从试验台上起来，走着走着，脚突然扁了下，一个苍白的人脸蓦地将他的硅胶脚吞了进去，脚腕处隐约浮现一双恐怖的鬼脸，时东锦突地少了只脚，身体差点踉跄摔倒。</p>
时东锦很快控制住自己的硅胶身体，甩了甩脚腕，将身体里给他捣乱的恶鬼甩走，硅胶脚喀拉拉地被甩了出来，但是好像有些合金做的骨节错位了，时东锦伤脑筋地摇摇头，又坐在手术台上给自己正骨。</p>
方沐扫了眼时东锦的异状，拿出笔在小本本上写了些什么，难得好心地道：“要不要给你制造一个新的身体？你这硅胶身体似乎延迟有些高，而且不太经折腾。”</p>
时东锦欣然同意，并对方沐的人道主义精神表达了感谢。</p>
见方沐一直在专注自己的工作，时东锦突然笑道：“方院长，最近有件有趣的事，你要去参与参与吗？”</p>
方沐现在的各项试验已经进展到关键时刻，可没有什么空闲时间。</p>
不过对于时东锦这种人口中的有趣，方沐还是被勾起了一丝兴趣。</p>
方沐继续刷刷地写着笔记，头也不抬地问：“何事？”</p>
“青越山那边，中国玄门的正邪两道好像打起来了，呵呵，打得昏天黑地的，真是精彩。”时东锦说了下他刚刚接到的消息，语气赞叹地好像身临其境亲眼看到了一样。</p>
方沐：“你不是中国玄门邪道的？”</p>
“我在国外学艺，一身乱七八糟的本事，想和他们一起玩，他们也不搭理我。”同时，时东锦也对此表示了理解，“当然也可能是我名声太大，他们有那么点自惭形愧。”</p>
方沐停顿了一下：“……妇女之友地名声？”</p>
时东锦微笑着点点头。</p>
见他对此还挺自得，方沐顿时有些无语。</p>
这几日，时东锦住到研究所来配合他做实验，都不忘记抽时间接待女客，孜孜不倦地帮一些女人诅咒负心汉、**犯，手法恶毒狠烈，每咒死一个，他还会笑眯眯地开心好半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爱好。</p>
方沐觉得时东锦就是喜欢杀人，只是还有自己的一套行为约束准则。</p>
“青越山……”方沐念着这个有点熟悉的名字，突然问时东锦，“这个山和青越观有什么关系吗？”</p>
“你知道青越观？”时东锦一时间脸色变得有些古怪。</p>
方沐“嗯”了一声：“我在徽城见到过，网上也有。”</p>
方沐仍旧头也不抬地在写写画画，一些看不懂的数据符号飞快地在他笔下流窜，仿佛是打印机打印出来一样，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p>
方沐似乎只是不经意提到了青越观，不过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p>
时东锦：“青越观是青越山上的一个道观，也是玄门中的一个门派。据说他们精通赶尸之术，被外人称为炼尸教。不过，现在青越山和上头的道观，都被炸毁了，整个山都没有了，估计现在搬到你见过的徽城去了。”</p>
“刺啦”，方沐指下笔尖脱轨，差点划烂了小本本上的纸张。</p>
流畅的记录停下，方沐终于抬头看向时东锦，面无表情地问：“……炸毁？为什么？”</p>
时东锦看了方沐一眼，这家伙面瘫脸，但是眼神的情绪却很丰富，让人很容易分辨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现在明显就是不高兴的样子，很不高兴。</p>
时东锦知道方沐有些喜怒无常，听研究所里的人说，他有时候连少做个梦都能生气好半天，也不在意地道：“青越山下出现了一堆僵尸，正道自然要斩妖除魔。其实我对僵尸还是很感兴趣的，呵呵，如果不是被炸没了，我还想空闲时去挖两具，给我的脑袋换个僵尸身体，怎么也比硅胶坚硬。”</p>
说着，时东锦遗憾地扭了扭脖子，硅胶和脑袋不太契合的接口，发出咯叽咯叽声。</p>
方沐慢吞吞地收起自己的小本本，别起自己的笔，问时东锦：“那他们现在为什么打起来？”</p>
时东锦：“邪道要潜入青越山中挖宝，正道不愿意，怕他们真挖出什么来，自然就打起来了。”</p>
方沐面无表情地问：“那不是青越观的东西吗，他们有什么资格挖？”</p>
“抢到手里就是他们的了嘛，而且就算是有资格挖的人，正道也不会允许他挖，也只能偷抢。”说着，时东锦又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就明显发现方沐更生气了。</p>
看来方沐和方善水的交情不错嘛。</p>
时东锦笑容不变地想着，觉得自己找聻还是不要想着往方善水身上下手的好。</p>
方沐：“我要去一趟青越山，你知道地点吗？”</p>
方沐的话打断了时东锦的思绪。</p>
时东锦没想到方沐还真的要去，去做什么呢？</p>
时东锦：“方院长，难道你也想趁乱挖几具僵尸来研究？”</p>
方沐“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时东锦的话，不知在想什么。</p>
时东锦却当他是默认了，顿时呵呵笑着说要带路：“正好，趁着现在，我们也可以浑水摸鱼。什么时候出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