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名管家起身，佟凯与江子蹇接替了他们的位置，互相盯着对方，开始下棋。江子蹇在英伦体系下是一级棋士，佟凯则是哈佛的年级组冠军，一时两人杀得难分难解。下着下着，佟凯来抓江子蹇的手：“怎么还悔棋？”</p>
江子蹇：“我还没把棋子放下！”</p>
佟凯抓住江子蹇的手腕：“你已经放下去了！我听见声音了！”</p>
方姨赶紧说：“你们俩别打架！”</p>
“哎哟！”江子蹇忽然大叫一声。</p>
鳄龟终于醒了，佟凯这才想起来，赶紧放开江子蹇的手，说：“咬到没有？”</p>
鳄龟只是在江子蹇怀里把脑袋探了出来，左右看看，爬下地，慢悠悠地爬走了。</p>
“咬到哪了？”佟凯说。</p>
江子蹇：“……”</p>
十分钟后，江子蹇撩起毛衣，佟凯拿着酒精，对着他整齐的腹肌，左看右看，没找到被咬的伤口，满脸疑惑。</p>
佟凯吞了下口水。</p>
江子蹇面无表情道：“看够了吗？”</p>
佟凯：“到底咬哪儿了？”</p>
江子蹇：“上面点。”</p>
佟凯：“？？？”</p>
佟凯把江子蹇的毛衣往上掀了点，看到江子蹇的胸肌。</p>
江子蹇瞬间、果断用毛衣将佟凯一头罩了下去，狂喊道：“来人啊！律师非礼人啦！”</p>
佟凯疯狂挣扎，奈何力气无论如何比不上江子蹇，江子蹇手里早就握着手机，当场自拍三连，转身把他压在沙发上。佟凯猛推，可他就像一只钻进了瓶子里的猫，死活挣不出来。</p>
“哎哟！”江子蹇被佟凯咬了一口。</p>
两人火速分开，各自整理腰带裤子。佟凯满脸通红，退到沙发边上，拿了个抱枕挡着，江子蹇则拉了下裤带，侧腿坐着。</p>
江子蹇：“……”</p>
佟凯：“……”</p>
江子蹇给佟凯看手机，上面是佟凯一头钻进了江子蹇毛衣里，死活挣扎不出来的三个连续动作。</p>
江子蹇：“我准备把它印成今年江曼的春节贺卡，广而告之，你觉得怎么样？”</p>
佟凯：“把它删了，否则我就和你打官司……”</p>
江子蹇：“我有包赢券，只要我找天和要，他一定给我。”</p>
佟凯：“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把它删了？”</p>
江子蹇：“看你态度，是不是该道歉啦？”</p>
两人对视，江子蹇脸上带着笑意，那是佟凯最喜欢的笑容，每次看见他像个小孩般笑着，简直就走不动路。佟凯的表情则显得相当复杂，像在忍着笑，又带有怒意。江子蹇观察佟凯，佟凯便以腹黑的眼神盯着他。</p>
那表情也是江子蹇最喜欢的，佟凯有种温文尔雅的、泰山崩于顶不变色的书卷气，尤其从书里抬头的一刻，正中江子蹇的内心。</p>
两人一时心脏都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尤其肌肤相亲后，更觉得喜欢对方。</p>
江子蹇寻思要么就先开口求和算了，本来也不算什么原则性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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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凯只得说：“好吧，你先把它删了。”</p>
江子蹇：“你先道歉。”</p>
佟凯说：“对不起，我骗了你。”</p>
江子蹇：“哦，那我也对不起，不该骗你。”</p>
两人又陷入沉默，脑子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现在是不是可以**了？可是要怎么**对方呢？在天和家那个……好像也不太合适。</p>
Epeus与越和公司里，正厅堆着四个大木箱，工人们把木箱打开，拆下海绵护垫，现出里面用纸盒包装的复杂处理器。又打开一个塑料盒，里面全是标记着的电子元件。天和翻出护目镜，脱了外套，挽起袖子，戴上工作手套，手持电焊笔，按了下眼镜一侧的开关。</p>
“普罗，”天和说，“帮我接入元件分析系统，我要做个小改装。”</p>
关越在一旁坐下，观察天和。主板被放在会议桌上，电子元件摊了满桌，摄像头开始扫描主板，并将元件标记在护目镜内，天和想了想，开始改装。拆、改，火花轻微地弹射，映在天和的眉眼间。</p>
天和专注的表情非常帅气，护目镜左侧滚动着元件信息。他从塑料盒里，拿起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元件比对，普罗便为他做了个缩放，天和看见批号，吐槽道：“厂家自己都放错位置了。”</p>
普罗：“小心一点。”</p>
天和自言自语道：“这个样品还是很不错的，有点儿像梵高的作品。把灯全打开。”</p>
天和：“普罗？”</p>
普罗：“我在听。”</p>
天和：“你最近的话真的变少了。”</p>
普罗：“我只是不想分散你的注意力。”</p>
天和无意中一瞥关越，关越只看着天和。</p>
天和：“？”</p>
“你忙你的，”天和说，“别管我。”</p>
午饭送来了，关越去试了下公司里新入驻的自动售卖机，开饮料，“啪”一声把易拉罐的拉环拉断了。</p>
天和忍不住想笑，关越有时候总会在小地方显示出某种笨拙，很可爱。</p>
关越手指上套着易拉罐拉环，有点恼火，最后只得放弃了那罐饮料，再去买一罐。</p>
普罗：“关越想朝你求婚。”</p>
天和：“不要逗我玩，普罗，今天他没有准备戒指。”</p>
普罗：“他手里有一个易拉罐拉环，现在他也许在想，这个拉环拉断是命运对他的暗示。”</p>
天和侧头观察关越，见关越站在自动售卖机前，拿到新的一罐饮料后，对比了下手里的另一个拉环，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把拉环扔到**桶里。</p>
天和：“这个桥出现的位置实在太蠢了。”</p>
普罗：“不要动桥，宝宝，它存在于该处，必然有它的道理。”</p>
天和：“劝阻无效，你激起了我的叛逆心理。”</p>
“啪”的一声轻响。</p>
普罗：“你看，差点就弄坏了。”</p>
“啊啊啊——”天和有点抓狂，拿过饭盒，开始用午饭，随便吃了口，悻悻地看关越。说：“坐在那里别动，也别喂我吃饭。”</p>
关越眉眼间充满了温柔，注视着天和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来了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挎着包，表情非常淡定。</p>
“关总？”那女人朝里头说，“老板让我先过来，聊点事。”</p>
关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天和一瞥，普罗说：“金融家俱乐部里你见过她，还说过话。”</p>
“当然，”天和喃喃道，“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给佟凯发条消息，让他现在出门过来。”</p>
那人是克罗基金的副总肖琴，负责克罗基金在亚太地区的公共关系，行政等级很高，相当于那啤酒肚老板Johnny的左右手。上次天和与她闲聊时，她的眼神里带着笑意，显然几句话就能猜到天和与关越的关系。</p>
关越示意请坐，把饭盒收了，递给她一罐热饮。</p>
“今天稍早时，Andy来了一趟公司。”肖琴一坐下就说，“现在看来，你走得不那么容易。”</p>
关越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肖琴说：“美国青松将对你与Epeus进行起诉，利用商业手段……”</p>
天和从办公桌的主板上抬起头，说了句：“两位到楼上说吧，二层稍微暖和点。”</p>
公司一楼空空荡荡的，现在没人，但天和不确定待会儿会不会突然来人，撞正现场。反正肖琴无论带来什么消息，该告诉他的，最后关越也会告诉他，没有听现场的必要。</p>
关越明白天和的意思，伏身到天和耳畔，低声说：“待会儿Johnny来了请他直接上来，接下来尽量不要让外人知道，我们在二楼会谈。”</p>
继而关越做了个“请”的手势，肖琴看了眼天和在做的东西，没有说什么，礼貌地点点头，跟着关越上了二楼。</p>
普罗：“克罗基金将入股越和，他们现在非常担心关越会遭到起诉。Andy正在想方设法搞垮三个企业——Epeus、越和，以及关家的耀晋集团。”</p>
天和认真地对付他的主板，答道：“这真令人生气。”</p>
普罗：“佟凯的电话。”</p>
天和按了下免提：“巴尔扎克，你还没离开我家吗？”</p>
佟凯：“呃……我正准备出门。关越让我当你们家的副总，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不过入职第一天，我们就似乎碰上了麻烦，小裁缝，我接到消息，有一组记者，正在气势汹汹地杀去你们的公司。”</p>
天和：“你确定是‘一组’记者。”</p>
佟凯：“我建议你赶紧与关越沟通清楚，这群记者全被Andy收买了，他们打算联合唱衰关越，抹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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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有多少记者？让方姨通知爱马仕，把他们的铂金包全部拉过来。”</p>
“Hermes！”克罗基金的老板居然也亲自来了！</p>
天和马上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彬彬有礼道：“关总在楼上等您。”</p>
Johnny示意天和忙自己的，提了提腰带，上楼去找关越。</p>
佟凯那边听见了打招呼的声音：“Johnny也来了？看来事情挺麻烦，今天只是Andy的热身运动，最好不要想着贿赂记者，因为Andy说了，无论关越拿什么贿赂记者，他都给双倍。听我说，明后天产业稿一出来，也许你们会面临很尴尬的境地，但我相信关越能应付他们，你只要和关越商量好，待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嘲讽那群金融记者……”</p>
天和抬眼看楼上，关越还在谈话中，他不知道关越什么时候才会下来，也不想打断他。Johnny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亲自驾到，并且如此长时间的会谈，一定是很重要的事，而且Johnny与肖琴出现在这里，万一被记者撞上了，一定会相当麻烦。</p>
于是他停下手中动作，想了三秒。</p>
普罗：“告诉我记者的名字，我可以入侵他们的车载导航系统，让他们开到郊区去，如果他们粗心大意的话，我还可以让他们上高速，引导他们一路开往乌鲁木齐……”</p>
“那就请你稍微拖延下时间，佟凯，叫江子蹇接电话。”</p>
佟凯那边焦急道：“找他做什么？我的鞋呢？被谁藏起来了？”</p>
江子蹇：“我在，天和。”</p>
佟凯的声音道：“你什么时候把我的鞋子藏起来了！快还给我！”</p>
天和：“别吵，快。子蹇，你在吗？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p>
江子蹇捋了下头发，站在天和家的大门口，拿过佟凯的电话，一脸茫然地听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