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停着另一辆车，关越与江子蹇、佟凯远远看着。</p>
“太狠了，”佟凯嘴角抽搐，“千万不能惹他。”</p>
江子蹇：“……”</p>
天和把越野车慢慢地开了五公里，闻天岳喘着气，停了下来。</p>
天和做了个请的动作，解开绳子，让二哥上车，另一辆车停下，关越过来开车。</p>
闻天岳预感到大事不妙，说：“接下来去哪儿？”</p>
一个小时后，内维斯峡谷。</p>
工作人员在闻天岳身上系好绳子。</p>
闻天岳：“蹦极其实还……还好，是不是哥哥蹦完，你就不生气了？”</p>
天和把二哥一推，闻天岳大喊一声，直坠下去。</p>
“绳子那一头系了吗……”</p>
正午。</p>
闻天岳：“你好歹让我吃个午饭……”</p>
天和：“再蹦两次以后就开饭，现在怒气值降到40%了。”</p>
关越、佟凯、江子蹇坐在一旁，佟凯与江子蹇颇有点瑟瑟发抖，天和面无表情，又把二哥推了下去。</p>
午饭后，闻天岳想了想，看天和，问：“宝宝的怒气槽现在剩多少了？归零了吗？”</p>
下午茶时间，飞机舱门拉开，狂风吹来，闻天岳被绑在女教练身上。</p>
“照顾好他！”天和朝教练喊道。</p>
教练比了个“OK”，闻天岳又一声狂喊，教练带着闻天岳跳了出去。</p>
十二次蹦极、七次跳伞后，天和的怒气值终于彻底归零，闻天岳也终于吐了。</p>
当天晚上。</p>
“闻总好！”</p>
“闻总！”梅西惊叹道，“您居然回来了！您怎么了？”</p>
总助说：“天啊！闻总！这些日子里您经历了什么？脸色怎么这么糟？！生病了吗？”</p>
闻天岳和Epeus的员工握手，慌忙摆手，又冲到厕所去干呕了一阵。</p>
“他怀孕了，”天和认真地说，“所以有点难受。”</p>
众人：“……”</p>
接下来，闻天岳如愿以偿地加入了公司团建。</p>
“你怎么知道他就在皇后镇？”</p>
离开惠灵顿那天，天和忽然想起来了，朝关越问。又疑惑地望向机场的闻天岳，闻天岳瞄准了廖珊，与廖珊相谈正欢。</p>
关越：“梅西告诉我，Epeus的前副总，那个赌棍也许有他的消息。”</p>
天和想起来了，二哥一直以来最相信的，就是Epeus的前副总，跑路以后说不定两人还保持着联系。</p>
“然后你去找他了？”天和说。</p>
关越：“那名副总现在在青松投的一家创业公司当运营总监，该公司老板我认识，让人带他去喝酒，灌醉以后就说出来了。”</p>
天和“嗯”了声，关越又道：“天岳快没钱了，正四处找人借钱。从华盛顿离开后，就决定来新西兰，因为你家的度假村在这儿。梅西说过，以前天岳带他来皇后镇考察时，认识了一家西班牙酒庄的老板。我就猜他不去度假村，迟早也会去酒庄。”</p>
天和：“你该提前告诉我的。”</p>
关越拖着行李箱过了安检，说：“万一没逮住呢？只会害你失望。”</p>
普罗在关越的耳机里说：“非常完美的回答，他现在应该相信了。”</p>
天和：“可我注意到，你最近经常戴着耳机？”</p>
关越牵着天和的手，想了想，把耳机摘下来，递给他。</p>
天和接过耳机，却没有戴上，怀疑地看着关越。</p>
“告诉我，你没有骗我，”天和说，“否则我一定会生气的。”</p>
关越：“？”</p>
关越有点莫名其妙，说：“骗你什么？为什么要骗你？”</p>
双方安静数秒，天和笑了笑，把耳机还给关越，继续往前走。关越短暂地犹豫了一秒钟，忽然说：“宝宝。”</p>
天和转过头，看见关越的眼神，刹那久久说不出话来。</p>
普罗：“关越，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p>
天和接过耳机，一手不住发抖，戴在耳朵上。</p>
“普罗？”天和颤声道。</p>
耳机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天和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关越，关越马上彬彬有礼地摊手。</p>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关越道。</p>
霎时间，整个候机大厅响起交响乐，轰然震荡，所有行人同时驻足。</p>
Libiamo轰鸣的乐声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而来，继而乐声一停，万籁俱寂中，帕瓦罗蒂浑厚的声音响起——</p>
天和环顾四周，机场穹顶下空空荡荡，身周LED屏幕绽放出绚烂旋转的花朵，四面八方所有的LED墙现出群山与大海——日出绽放耀眼光芒，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抹香鲸跃出，划出一道弧线。</p>
从安检到候机大楼、免税店里，LED屏逐一开启。隐形的魔术师就这么悄然无声地降临，犹如上帝之手，一抹过之处，机场中所有的绿叶，都在音乐声中发出震颤。</p>
“普罗！”天和愤怒地吼道，“你这混账！”</p>
紧接着，潮水般的歌声分出声部，集中环绕着天和，将天和的精神意识带向了宏大的世界……从群山峰峦到怒涛之巅；从飓风到闪电；从此岸到彼岸；从大雪纷飞到繁花绽放——</p>
从所在之处，直抵世界尽头。</p>
音乐一收，普罗的声音响彻机场。</p>
“看到你快乐，我也很快乐，亲爱的天和。”</p>
——Second movement·En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