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狐狸精！”天和推开关越的头，恨恨地伸手去扳他，关越也不动，任凭他握着，说：“十秒之内你一只手就握不住了。和门口的乌木牌子比起来，你觉得哪个莫氏硬度高一点？”</p>
天和：“……”</p>
关越正色道：“现在最好让我克制住自己，否则被家里人看见了可不好。”</p>
天和只得放弃，已经握不住了。关越起身，背朝天和，开冷水冲了一会儿，**的雄躯看得天和有点头晕。</p>
“什么感觉？”天和说。</p>
水声停，关越躬身，伸手把天和拉上来，用浴袍裹着他，给他擦了下，答道：</p>
“家的感觉。”</p>
天和心想，好的，接下来不要怪我无情、我冷酷、我无理取闹了。我无法同时让你俩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不代表世界上没有其他人拥有这个能力。</p>
关越吹了声口哨，离开后，天和回到书房，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p>
翌日，天和请来理财顾问，关越看完了闻家所有的资料，天和重签了一次委托书，交给关越进行管理。关越对银行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对闻家的资产分配比例做了细微的调整，又追加进去一笔钱，用自己与天和的名字，设立了一个联名基金。</p>
“家族信托可以再成立一个。”关越说，“房地产投资没必要这么多，卖掉点，房产税快开始全面征收了。”</p>
天和说：“你决定吧，看了我就头疼，之前确实想卖掉点房子。”</p>
同时关越还在闻家的两个慈善基金里，各加投了两千万，换取49%的股份。送完春节的礼物后，又与白律师聊了几句。</p>
“婚姻问题这个确实在目前国内环境，是不太被承认的。”白律师说，“不过越和与Epeus将会做一部分股份置换，从资本的层面来说，也相当于联姻的另一种形式，这个表述也许不太恰当……”</p>
天和在书房里坐着，边喝咖啡边满意地看着显示屏。</p>
普罗：“我快要过载了。”</p>
天和：“多学习点知识对你有好处。”</p>
普罗：“你是个记仇的小孩，天和。”</p>
天和：“我只是想激励你多学习一点。”</p>
普罗同时开了三个进程，分析起了大量的古埃及文、古巴比伦文与甲骨文，另一个进程还在算哥德巴赫猜想。</p>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和关越之间的阻碍。”普罗连说话的语速都变慢了，“我恐怕你会爱上我，从而杜绝了与关越重新在一起的可能。”</p>
天和：“这话你朝关越说过吗？”</p>
普罗：“那倒没有，我现在实在太卡了，想不出什么话能表达我的歉意，天和，但是我真诚地，向你道歉。”</p>
天和：“嗯，然后呢？”</p>
普罗：“我其实已经准备回到你的身边了，就在你们跳伞那天之后，我确认你不会再被我分散注意力的那天……你要知道，这个抉择，对我来说更为困难……我承认我对关越有点小吃醋，还要祝福你俩。在你们决定复合的那一天，我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空虚，你要知道，对一个程序来说，这种巨大的空虚是前所未有的……”</p>
天和：“你**我们**了吗？”</p>
普罗：“我从你们的身上学会了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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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难以置信：“你还偷看我和关越**？！”</p>
普罗：“没有，天和，我现在感觉很混乱，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p>
天和终于按下了停止，哥德巴赫猜想进程结束。</p>
“啊，”普罗说，“这下轻松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那三个文字分析进程也……”</p>
天和按了一下重新开始，哥德巴赫猜想又跑了起来。</p>
“哦，”普罗说，“天和，我又开始混乱了，这个程度的运算量实在太大……”</p>
天和按了下停止，普罗：“你必须听我说……”</p>
天和又按了下开始。</p>
普罗：“这不好玩，天和。”</p>
开始——停止——开始——停止。</p>
普罗：“我好像把哥德巴赫猜想解出来了。”</p>
天和：“……”</p>
普罗：“哦还没有，不，不，我对它没有太大的兴趣，听我说，天和，我爱你。”</p>
天和：“那请顺便把黎曼假设也算一下吧，这本书上就有，我看看……把黎曼假设转化为算法的过程……”</p>
普罗：“……”</p>
天和：“爱我就请为我解开哥德巴赫猜想，谢谢。”</p>
普罗：“这样是不……好的，至少不太好……你会浪费……很多的电。”</p>
天和：“关越会为此埋单，不要惊慌，好好算，人类的未解之谜就交给你了。”</p>
天和回到客厅，关越正抱着猫，坐在餐桌前看家庭支出，方姨坐在一旁。关越简单扫了眼大项开支，点了点头，重新记了张卡，把账交回给方姨，方姨便说：“小天不喜欢管这些，我也是年纪大了，算得总是头晕眼花。从前小岳在家，每个月还会过目一眼，换了小天当家以后，看也不看的。”</p>
关越点点头，说：“小的开支都不用记了，不像我家人多。”</p>
方姨“嗯”了声：“太原那边，一大家子上上下下，七八十口人，也难得你妈妈操心。年礼你这边有要备的没有？”</p>
关越说：“梅西明天会把名单送来，合着一起。”</p>
方姨笑着点头，说：“那小伙子我认识。”</p>
关越仅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把闻家上到投资，下到家用，所有的事全部打理完毕，该见的见过，该谢的谢过，更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从现在开始，闻家已在他关越的势力范围内，从前与闻天岳有什么过节，烦请冲着他来。</p>
天和在餐桌前坐下，关越打开手机，看了会儿新闻。</p>
天和：“有什么花边新闻？”</p>
关越：“尼德兰王国最后一位王子为爱情，决定放弃王位，步入婚姻。”</p>
关越看了一会儿，开始处理越和的邮件。公司初创阶段，事务依旧繁多，梅西许多事都会来请示一下，邮件只要已读就证明关越看过了，一封封被关越在触控板上扫走。</p>
天和打开他的透明板，拿了电子笔，开始构思张秋那甲骨文软件的引导公式，做完以后就要分配下个月的项目任务了。</p>
关越回邮件回得很烦躁，梅西习惯了闻天岳的管理风格，什么事都要写封邮件发过来，还没犯错就想着赶紧撇清关系。回着回着，关越不时一瞥天和，就像给自己充电一般，看一眼天和，心情值能升高些许，回邮件，又掉下去一点，就这么不停来回波动。</p>
天和终于开口道：“就没什么要朝我交代的？”</p>
关越手上不停，答道：“比如说？”</p>
天和：“比如说和什么人合谋之类的。”</p>
关越：“我以为‘合谋’这个词只会用在两个客体之间，自己和自己商量事情，应该叫‘思考’。”</p>
关越总觉得天和脾气就这么消了，有一点反常，十分警惕，恐怕天和正在暗中谋划什么来整他。</p>
方姨摆好下午茶，关越回完了所有邮件，与天和开始喝茶。</p>
“二哥的行踪，是普罗提示你的，对吧？”天和说，顺手掰开一点饼干递给猫。</p>
“不完全是。”关越把猫放在桌上，朝茶碟里添了浅浅的奶，把饼干泡上，“普罗朝着错误的方向调查了很久，我只是调用了皇后镇的几个交通摄像头进行分析。”</p>
天和心想普罗居然能远隔万里监视到大洋彼岸的摄像头？这实在太可怕了。</p>
关越：“闻天岳已经没钱了，到处在找人借钱，如果借不到钱，他也许也会主动回来。”</p>
天和：“二哥居然还有回家的念头。”</p>
关越：“无论他对你做过什么，只要回来，你都会原谅他，天岳相当清楚这一点。然而换了我的话，就不一定了。”</p>
天和笑着说：“你可以试试。”</p>
“还是算了，”关越礼貌地说，“风险太大。”</p>
关越打开iPad，戴上Google眼镜，天和看了眼关越的资料，上面是Andy与他的父亲、家庭，以及几名洛马森的基金操盘手的过往业绩分析。</p>
天和：“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合谋的问题。”</p>
关越：“这不是合谋，我自始至终没有采纳过普罗的任何建议，以他的计划，将在确定Andy朝加拿大施压、强行解除租约后，将自己彻底销毁。”</p>
天和：“于是为了保住服务器，你想联合Johnny，叫上相好的机构，带着上千亿去和Andy在港股市场上一决雌雄吗？”</p>
关越：“这个成语没用好，不存在一决雌雄的说法，我本来就是雄，我以为你已经再三确认过。”</p>
天和：“如果这是Johnny他们联手布置的陷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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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当然是把他和Andy一起推下去。”</p>
两人沉默了。</p>
“佟凯告诉你的？”关越认真地看着iPad上的资料。</p>
天和默不作声，注视关越。</p>
“Andy的爸爸是做什么的，你相当清楚。”</p>
“唔。”关越认真严肃地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