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她轻喃着，声音已经失去了空灵，痛苦中带着几分木然：“这是……承诺……是她……最后的愿望……”</p>
“我不能……不能……”</p>
承诺……</p>
最后的愿望……</p>
愿望！？</p>
“媚音，你听说我，你看着我的眼睛。”</p>
云澈双手很轻的捧起水媚音梨花带雨的脸颊：“我知道，你和她之间，一定有什么约定，你向她承诺会保守所有秘密。而且，你一直做的很好，这些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泄露。”</p>
“欺骗亲近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为了与她的承诺，不惜向我一次又一次的编织谎言……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很好。”</p>
“那些真相，是因意外而被一点点剥开，是我一点点察觉，不是由你暴露，更不是由你诉说，你现在对我说出一切，只是一种一切已被揭开，不得不做的坦白……不是违背承诺，更不是对不起她。”</p>
云澈的言语，让水媚音昏暗的眼瞳出现了些许的颤荡。</p>
他的声音变得更轻，眸光没有丁点对她谎言的责备，只有极深的疼惜：“你背负着所有的秘密真相，知道着她所做的一切，却只能看着世人轻她、辱她、蔑她、笑她……更要看着我怨她、恨她、甚至不愿任何人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p>
“这种感觉，一定很痛苦，对吗？”</p>
这些话，像是重槌一般狠狠轰入水媚音心魂的最深处。她身体和瞳孔的颤抖陡然剧烈了数倍。</p>
“而且，你忘了吗？”云澈的唇角带起一抹很轻很柔的笑：“现在和那个时候不一样，我们如今，已是正式的夫妻，快乐的事情，悲伤的事情，沉重的事情……哪怕违诺后的负罪，我们也该一起去背负和承担，这才是真正的夫妻，对吗？”</p>
“所以，告诉我，好吗？相比于坦白一切，你一定更不愿意看着我一直心剜空洞，看着默然做下一切的她却一直背负着污名恶名骂名……对吗？”</p>
星眸剧烈的颤荡……再颤荡……</p>
“唔……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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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呜咽，终于在某一个瞬间，她瑟缩的瞳光如水晶一般破碎，散开无尽凄美的星辰。</p>
“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p>
心弦、情绪、眼泪同时决堤，她扑在了云澈的身上，放声的大哭起来。</p>
这些年，她的每一张笑颜背后，心魂之中，都时时刻刻扎着一根尖刺，每每触及，都会在长久的窒息中痛彻心扉。</p>
“是她……是倾月姐姐……是她的乾坤刺……是她……呜……呜哇啊啊啊啊……”</p>
她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p>
也终于可以不用再独自背负这一切。</p>
仿佛压覆内心许久的万重山岳一瞬崩塌，她肆意的哭喊，肆意的发泄，似乎想要将这些年所有的痛苦、沉重、压抑、折磨都尽情的释出……</p>
但决堤到崩溃的情绪之下，她根本已是泣不成声，无法言语。</p>
云澈抱紧她，闭上眼睛，牙齿死死的咬紧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