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9章 选择（下）</p>
染泪的掌心微光闪动，现出了乾坤刺。</p>
她缓缓托起乾坤刺，脑海之中，浮现劫天魔帝离开前的言语：</p>
“你已经看到了我的选择。你最终的选择是什么, 就让我的乾坤刺代为见证！”</p>
她跪在那里，整整一天一夜。</p>
终于，风吟渐止，也带走了她绕身的苍凉，她缓缓起身，眸中已无眼泪与凄伤, 无尽的哀悲亦被她深深的埋入灵魂之底。</p>
她面对乾坤刺, 缓缓而语：“前辈，我已作出了选择。”</p>
“我已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师门，对不起元霸……既已如此，我与他，终究夫妻一场，至少，让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我可以真正无愧之人。”</p>
“只是，我顺从的，不是命运，而是我的心灵！”</p>
乾坤刺消失于手中, 先前陷入人生最大崩溃之境的她，此时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与坚毅。</p>
“临近‘终局’之时，我自会用我的方式去反抗！但在那之前……”</p>
乾坤刺消失于她的手中, 她目光转向北方，遥远的苍穹映入她深邃的紫眸。</p>
“我厌恶这个可悲的命运, 却……无法拒绝这个悲伤的‘愿望’。”</p>
“云澈，如今身在北神域的你，已经再没有了破绽和牵挂, 只有会逼迫你快速成长的仇恨……在你归来之前，我会一点一点，为你铺平道路。”</p>
“只求你归来之时，能傲然立于这个世界的至巅，讨回你该讨回的一切，再无人可毁你、伤你……“</p>
“就算只是为了……不辜负……我即将迎来终结的一生。”</p>
…………</p>
之后的月神界，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p>
宙天神界在全力搜寻云澈的踪迹，月神界似乎也做出了相似的举动，人影进出的频率远胜以往。但实则，他们的任务不是云澈，而是情报。</p>
历届月神帝的核心记忆自然包括月神界的所有隐秘……以及，所暗中掌控的诸界隐秘。</p>
连梵帝神界暗藏鸿蒙生死印都早已窥知，可想而知月神界一直以来的情报能力何其强大。</p>
这些隐秘，只会在必要时刻用来控驭与震慑，月无涯一生都极少动用过。却在夏倾月的手中完全铺开，一步一步，在各大东域星界埋下随时可爆的暗雷。</p>
…………</p>
她探查到了当年云澈短暂藏匿之地是琉光界, 便主动将之公开，然后重惩水千珩, 带走了水媚音。</p>
在月狱之底，她拿出乾坤刺，向水媚音说明了一切，并请求她以自己的无垢神魂来逐渐建立与乾坤刺的亲和，直至成为它的新主，并承过她当年所做的一切。</p>
“媚音，死亡是我必须选择，也是最好的终局。对我而言，世间一切或皆可改变，而唯独这一点，我绝不会动摇。”</p>
“让他如此刻这般永远的恨我，如此，我死后，他便不会伤悲，不会留下灵魂的空缺……那也一定是你不想看到的结果，对吗？”</p>
“不必为我悲伤，至少，还有你记得我所做过的一切。至少，还有你代替我陪伴他，看着他最该拥有的样子。”</p>
…………</p>
在他于太初神境击杀宙天守护者，魔化宙虚子，夺走寰虚鼎后，她曾专程进入太初神境，探查他所留下的痕迹。</p>
但那之后，她却没有马上离开太初神境，而是来到了无之深渊。</p>
然后在无之深渊的边缘，停留了很久很久。</p>
离开之前，她的唇角，微倾起了一抹很轻的微笑。</p>
因为，她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归途。</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