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夜他都是这么睡的。</p>
因为这个位置在纸门之前，无论是谁想要看到别样红与无穷碧，都会让他醒来。</p>
那抹阴影停在了门前，没有继续往里面去。</p>
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轩辕破横在膝上的那把铁剑的威力，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纸门后有两个人。</p>
——那些晶石已经快要碎掉，木塔的法力也已经消退了很多，而且他的距离很近。</p>
他甚至在自己的识海里可以隐约地勾画出那两个人的模样。</p>
一个道姑和一个文士。</p>
这也正是他要找的人。</p>
他当然很震惊，来不及惊喜，便生出惧意。</p>
那是两位神圣领域强者，虽然已经身受重伤，但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想赶紧退走，把消息传给牧夫人。</p>
那抹阴影悄无声息回到庭院里，飘过白色的鹅卵石，来到那棵矮松下，准备逾墙而出。</p>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神念落在了他的身上。</p>
那道神念显现的并不如何强大，气息非常温和，如柔软的细丝，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p>
但他不敢再动，因为那道神念传来的信息非常清楚。</p>
如果他想要强行挣脱这道神念，一定会惊动墙外的那些人，然后遭受神念主人最强势的镇压。</p>
而如果他不动，那道神念的主人也不会动，因为对方不想惊动白帝城里的那些妖族强者。</p>
夜色深沉，星光如水，院墙下的矮松在夜风里轻轻颤动，树影也随之而动。</p>
时间就这样缓慢地向前行走着，没有任何事情发生。</p>
连声音都没有。</p>
直至某时某刻，有鸡鸣，有犬吠，有水沸，有脚步声，街巷渐渐醒来。</p>
晨光落在庭院里，水声代表着洗漱，偶尔还有几句闲谈，轩辕破买了早点回来，他依然吃的是牛肉包子，还是给别样红与无穷碧准备的馒头、稀粥以及咸菜，只比昨日多了一份蒸饺，还是嫩角瓜馅，没有一点肉星。</p>
屋里隐隐传来摔筷子，掀凳子的声音。</p>
轩辕破推门走了出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山海剑系在腰间，然后离开。</p>
院外的教士们也随他离开，唐家管事与十余名天南修道者也随之离开，大周官员已经在皇城前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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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街区的民众们今天都会去皇城前看热闹，今天清晨的松町比往日要显得安静很多。</p>
小巷尽头的这座小院更是如此，甚至静的有些令人心悸。</p>
晨风拂动矮松，树影微动，那片阴影就像一张纸般被掀起。</p>
除苏解除了遁形功法，显露出了真身。</p>
小院里渐有雾气生出，晨光无法穿透。</p>
墙角流着浅水的砖道里，几只小银鱼翻了肚子，已经死去。</p>
矮松的颜色也渐渐变黑，仿佛好些年没有被雨水洗过，染上了极厚的污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