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这样。</p>
下一刻，从崖顶落下的冰雪忽然没了，呼啸的声音也没了，一切都变得那样安静。</p>
仿佛先前那道来自西海的风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它一直都在海上追逐流云。</p>
小德与金玉律对视一眼，很是不解，却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不安。</p>
……</p>
……</p>
“既然想要杀我，为何又会改变主意？”</p>
陈长生并不知道在落星山脉里发生的事情，但他能够感觉到牧夫人气息的变化。</p>
更重要的是，先前在皇城外，相族族长与那些撕裂夜色显身的妖族强者表明她真的动了杀心，可是最终相族族长与那些妖族强者没有向陈长生发起攻击，而是沉默地看着他走进了皇城。</p>
牧夫人终于收回了望向远山的视线。</p>
她看着陈长生说道：“教宗大人的这个问题，听上去很像是某种邀请。”</p>
陈长生说道：“如果你能承受后果的话。”</p>
牧夫人沉默了会儿，说道：“除了你那位老师，还有谁能承受呢？”</p>
陈长生说道：“但还是有很多人想杀我，或者是因为他们无所记挂的缘故。”</p>
“无所记挂，自然无所顾忌。”</p>
牧夫人说道：“我不喜欢这里，从来都不，但天地间，终究有所记挂。”</p>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看落落，而是看着夜色下的白帝城。</p>
但事实上，她可能在看更远的地方。</p>
天地广阔，万物在其内，大西洲虽然遥远，也在其间。</p>
落落低着头，心情更加难过。</p>
“其实那些年我一直很羡慕天海，因为无论从境界上，还是心志上来说，她都无限接近了自由的彼岸，甚至她的存在有时候会让我怀疑自幼形成的某些看法。”</p>
牧夫人望向陈长生说道：“但最终她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p>
陈长生沉默不语。</p>
牧夫人最后说道：“这件事情给了我一个教训，也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既然我们修的是天道，而天道本无情，那么若要长久，终得大道，便要绝情灭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