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与盲琴师一直盯着圣光天使，确认对方什么都没有做。</p>
就算这名圣光天使拥有难以想象的完美神躯，又何至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p>
难道满天剑意与琴音为何没有落在他的身上？</p>
这是怎么做到的？</p>
陈长生忽然在夜色深处看到一抹流光。</p>
那抹流光非常淡，就像是篝火烧了一夜之后的残烬。</p>
但那抹流光却又是相当清晰，明显带着某种秩序，或者说走向。</p>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神情微变。</p>
难道说在满天剑意与琴音落下的那一刻，这名圣光天使退入了夜色深处，然后再次回到场间？</p>
就像刚才他从院门处来到场间一样。</p>
拥有如此难以想象速度的异世强者，如何才能击败？</p>
……</p>
……</p>
圣光天使静静看着剑阵里的陈长生，眼神再次变生了变化。</p>
这种变化很缓慢，却自有一种宏大的感觉，就像是沧海变成桑田，星海变成光墓。</p>
那些严厉、冷酷与恐怖的情绪，再次变回漠然，只是这一次的漠然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p>
看着圣光天使的眼睛，陈长生觉得有些微寒。</p>
不是因为恐惧，是多年前的恐惧在他心灵上留下的影响。</p>
十岁那年，在云墓里的那座孤峰上曾经传来很多妖兽的狂吼。</p>
余人师兄在床边替他挥扇，偶尔会转头望向远山。</p>
陈长生记得很清楚，在师兄每次转头之前，眼睛里都会有这样的情绪。</p>
圣光天使举起光矛，刺向满天剑雨。</p>
诸剑自然生出反应，剑阵流转如云，严密地封锁住了整片天地。</p>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的黄沙整齐地向上跃起，刚好突破了一尺的距离。</p>
看上去就像是院落的整个地面向上升了一截。</p>
又像是陈长生与盲琴师的身体向着地面陷落了一截。</p>
地面之下是什么？深渊还是神威之狱？</p>
狂风呼啸而至，被琴音切碎。</p>
盲琴师低着头，双手在琴弦上乱舞，左肩上的伤口迸裂，鲜血也在狂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