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说道:“不错,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老友的魄力与手段,没想到他居然会请徐有容帮忙。”</p>
“没有谁愿意在台上品生品死,你却在台下品茶。”</p>
牧夫人看着他冷笑说道:“我不想让你继续看戏,商行舟也不想,谁都想让你上台唱一出。”</p>
白帝说道:“我也低估了陈长生的决心与毅力。”</p>
牧夫人想着那些夜晚在皇城与落星山脉之间来回的身影,摇了摇头。</p>
她也没有想到,陈长生居然有能力而且有如此令人敬畏的耐心,用手里的剑阵生生磨破了那座禁制。</p>
从那一刻开始,白帝再无法扮演一位凄苦的、与世隔绝的被囚君王。</p>
所有矛盾在那一刻爆发,所有的故事有了开端,戏台之上所有角色都粉墨登场。</p>
这便是见众生。</p>
牧夫人看着他嘲讽说道:“虽然你最终被那对师徒像个小丑一样逼了出来,但我不会同情你。”</p>
白帝平静说道:“我不需要同情。”</p>
“那他呢?”</p>
牧夫人用手轻抚小腹,看着白帝说道:“你的儿子需要被同情吗?”</p>
还没有来得及见到天地、见到众生的小生命,如果需要被同情,只能是无法见到这些。</p>
也就是说夭折。</p>
白帝的视线落在牧夫人的小腹上。</p>
牧夫人的小腹很平。</p>
“我白帝一族血脉传承不易,胎儿需孕足五年,子息可谓艰难。”</p>
白帝看着她平静说道:“但我们已经有了落落。”</p>
牧夫人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她终究只是个女儿。”</p>
“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因为我从来都不觉女儿与儿子有什么区别,自然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儿子。我始终都不明白,你们大西洲人在这方面的看法到底是怎么来的。”</p>
白帝的神情越来越嘲弄,言语越来越刻薄。</p>
“因为女儿要嫁人,不能养老,或者是因为女生外向?可我看你嫁到我白帝城这么多年,一直都还想着娘家,从来都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家人,既然如此,你在担心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