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那道裂缝里洒落，然后变得越来越广，重新笼罩了白帝城。</p>
云海渐渐崩散，落下无数夹着雪花的云絮。</p>
那些寒冷的云沉降到皇城、天守阁的地面上，顺着天梯向下方流泻而去，看着就像是道瀑布。</p>
云瀑来到下城，顺着城门而出，最终进入红河，不留半点痕迹。</p>
无论是碧蓝的天空还是白帝城里，都没有任何痕迹。</p>
一丝云都没有。</p>
皇城最高处的石殿里。</p>
落落站在窗前，看着那些残雪，小脸上都是泪水。</p>
白帝回到了那条街上。</p>
他望向天空。</p>
那里已经没有云。</p>
但还有雪在落下。</p>
那些雪仿佛来自虚无。</p>
一切都是那般虚无。</p>
商行舟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p>
白帝说道：“几百年了。”</p>
商行舟接着说道：“当初你选择她的时候，你的父亲反对，我反对，大臣也都反对。”</p>
白帝自嘲一笑，说道：“今天金玉律还在说这件事情。”</p>
商行舟望向他，问道：“那么现在你怎么想的呢？”</p>
“你是说我会不会后悔？”</p>
白帝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那是你们人族与魔族才会有的无聊想法。”</p>
如果真是很无聊的想法，何至于要沉默这么长时间，要想这么久？</p>
山无陵，江水为竭。</p>
冬雷震震下雨雪。</p>
天地合。</p>
乃敢与君绝。</p>
这便是绝别。</p>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矣。</p>
更何况是绝别。</p>
只不过，一切真的至此而绝吗？</p>
那些消散的云，这些还在落的雪，都是她，寒冷湿绵的令人有些恼火。</p>
白帝忽然低头开始咳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