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琳大主教躬身应道：“是的。”</p>
陈长生对她说道：“这方面，我比你做的好。”</p>
桉琳神情微怔，然后看到了殿外夜色里的几个身影。</p>
今夜梅川主教的遗体能够被运进离宫，便是因为得到了那几个人的帮助。</p>
敬畏究竟是何物？星海？大道？还是亲人或者下属的生命？</p>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叹息说道：“您是怎么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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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先前在石壁后，安华替他整理衣着时，颤着声音说了一番话。</p>
桉琳大主教放弃了追问，声音微涩说道：“您决定怎么处置我呢？”</p>
陈长生说道：“我说过，我愿承受所有的罪名。”</p>
桉琳大主教感慨说道：“明白了，我会让出圣堂大主教的位置。”</p>
她没有背叛教宗的意思。</p>
今天是她第一次接受旧派的劝说，帮助对方做了一些事情。</p>
因为她想看看，教宗陛下究竟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p>
现在她看到了结果，有些感慨，有些失望。</p>
不是因为自己被揭发，从而失去了国教巨头的位置，而是因为陈长生的处理太强硬，太冷酷。</p>
她轻声说道：“这就是圣人无情吗？”</p>
“不，有人想我变成枭雄，有人想我变成英雄，有人想我变成贤者，有人想我成为圣人。”</p>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但其实我还是那个进京参加大朝试的少年道士。”</p>
桉琳大主教认真问道：“既然如此，何苦如此？”</p>
陈长生的眉头微皱，鼻息微粗。</p>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出来，他这时候的心情非常不好。</p>
“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从来都不是我自己想要当教宗。”</p>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鬼主意。也许是师叔的，也许是梅大主教的，也许是师父的？”</p>
“是他们要我来当这个教宗，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p>
“所以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希望我做的。”</p>
他沉默了会儿，接着说道：“但这些事情并不是我想做的。”</p>
“如果教宗必须是这样的人，那可能我不适合做教宗。”</p>
他看着那些教枢处的主教们说道：“如果你们还有意见，就到此为止吧。”</p>
光明殿里一片安静，鸦雀无声。</p>
有的教士没听明白陈长生的这番话。</p>
有的教士以为自己听明白了，却不敢相信。</p>
凌海之王怔住了，司源道人瞪圆了眼睛，户三十二若有所思。</p>
桉琳大主教有些茫然，心想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