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陆续传来，离宫不再像先前那般冷清，那些主教与执事们站在诸殿之间的广场上，低声议论着什么，等待着教宗或者大主教们的命令，神情各异。</p>
想必此时的朝廷会更加紧张，不知道那些王爷与大臣们这时候又在做些什么。</p>
南溪斋、离山、木柘家……同一天到达京都，当然是刻意为之。南北合流之后，朝廷对南方宗派世家的监视放松了很多，再加上有大朝试的掩护，竟没能提前获得消息。</p>
放眼大陆，谁有能力安排这样的大事？当然是徐有容，因为她是南方圣女，问题在于她究竟要做什么？是要用这堪称狂风暴雨的声势与画面来逼宫？道尊商行舟还能安静地呆在洛阳城里吗？</p>
想着这些事情，离宫里的教士们望向深处那座幽静的宫殿。</p>
唐三十六与凌海之王还有户三十二也在看着陈长生。</p>
陈长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神情平静地走回殿里。</p>
凌海之王有些不明白，但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向离宫外走去。</p>
唐三十六追进殿里问道：“你准备做什么？”</p>
陈长生说道：“我准备练剑。”</p>
唐三十六怔住了。</p>
今天的天空非常湛蓝，被相隔极近的檐角割开，看着就像是一道瓷片。</p>
叮咚清柔的流水声在幽静微暗的殿里显得非常清楚。</p>
石池里的清水荡着永远不会停止的波纹，水瓢静静地搁在旁边。</p>
那盆青叶已经回到了它曾经存在过很多年的地方，虽然少了一片叶子，但依然青翠喜人。</p>
陈长生没有进入青叶世界，而是走进殿深处一个安静的石室里。</p>
石室里没有任何器物，墙面与地面都是由灰石砌成，看着异常朴素，或者说简陋。</p>
地面上搁着一张蒲团，看着有些旧了。</p>
看着那张蒲团，唐三十六很自然地想起汶水祠堂里的那张，停下了脚步。</p>
陈长生坐到蒲团上，伸出右手。</p>
石室里没有风，他的袖口没有颤动，但指尖却颤动起来。</p>
啪的一声轻响。</p>
弹指。</p>
伴着清楚的破空声，数千道剑从陈长生腰畔的剑鞘里鱼贯而出，占据了石室里所有空间。</p>
无数道森然的剑意，在石室里此起彼伏，震荡相交，然后渐渐平静。</p>
从石室外看过去，这是一片剑的海洋，陈长生就坐在剑海中央。</p>
看着这幕画面，唐三十六觉得自己的眼睛上生出一抹寒意，然后发现一根睫毛飘落下来。</p>
伴着轻微的磨擦声，石室的门缓缓关闭，陈长生也闭上了眼睛。</p>
走出殿外，唐三十六看着户三十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p>
户三十二说道：“陛下一直勤勉修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