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终究是望向了陈长生。</p>
那年陈长生背着天海圣后向天书陵下走去,他向着天书陵峰顶走去,擦身而过,目不斜视。</p>
其后他便再没有看过自己的这个徒弟,哪怕在白帝城里他们曾经联手,哪怕三年前在国教学院里师徒二人曾经有过一番对话,但当时的看也不是真正的看,而是漠然的居高临下。</p>
今天是他第一次正视陈长生。</p>
他的眼神很深沉,很隐晦,就像是云墓里的那座山峰,根本无法看清真实。</p>
但偶尔还是会洒落一道阳光。</p>
那是欣赏的神情。</p>
这也是第一次。</p>
他觉得陈长生今天表现的很不错。</p>
当天书陵进入困局之时,离宫以雷霆之势出击,在最短的时间里控制住了京都的局面。</p>
无论是对时机的选择,还是手段的强硬,都表明,陈长生已经真正的成熟了。</p>
在某种意义上,他今天的行事甚至能够闻到枭雄的味道。</p>
这些事情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很难。</p>
陈长生这些天保持着沉默,似乎置身事外,但谁也不会真以为他什么都不做。</p>
不知多少眼睛一直在盯着离宫。</p>
商行舟一直在看着他。</p>
王之策也在看着他。</p>
吴道子就是他们的眼睛。</p>
但陈长生成功地瞒过了他们,看情形,甚至就连徐有容也不知道他的想法。</p>
……</p>
……</p>
当商行舟看着陈长生第一次露出欣赏神情的时候,王之策在看着笼罩天书陵的那片阴影。</p>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脸上露出一抹追忆的神色。</p>
那片阴影忽然消失,化作满天风雪。</p>
风雪里,出现了一位黑衣少女。</p>
她神情漠然,眉眼如画,黑裙里散发着极度寒冷的气息。</p>
毁磨山、平王府、霜欺天道院,在今天离宫控制京都的过程里,她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p>
做为玄霜巨龙一族,她虽然还没有成年,道法神魂还无法融合神圣领域的规同,但她从出生开始,龙躯便具有无视层级差异的神圣属性,换句话说,她从生下来便注定了会成为神圣领域强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