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陈长生，也不是唐三十六。</p>
说话的人是凌海之王。</p>
王之策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一位大主教。</p>
所谓国教巨头，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p>
但有件事情，落在他的眼里，便再难出去。</p>
凌海之王很年轻。</p>
国教巨头里，他是最年轻的那一个。</p>
唐三十六曾经这样说过。</p>
年轻就是正义。</p>
王之策想了想，说道：“有道理。”</p>
……</p>
……</p>
一辆马车向着离宫外驶去。</p>
有些变形的车轮，碾压着广场坚硬的青石板，摩擦声有些难听，看着更是寒酸。</p>
青石板上的血渍早就已经洗干净了。</p>
吴道子愤怒的喊叫声从车里不停地传出来。</p>
“我要杀了你们！”</p>
“你们这群王八犊子，居然敢如此对待老夫！”</p>
没有人回应吴道子的骂声。</p>
一个人都没有，早就已经清场。</p>
这是离宫表达的尊敬。</p>
凌海之王站在檐下，看着那辆渐远的马车，神情很平静。</p>
安华站在他的身边，想着今天自己做的事情，听着这些骂声，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无措。</p>
吴道子的愤怒来自于失败，更是因为，他在离宫里没有感受到尊敬。</p>
按照惯常的道理，无论胜负，像他这种辈份的老人，都应该受到尊敬。</p>
更何况，他代表着王之策。</p>
但没有。</p>
从陈长生到徐有容，从凌海之王到安华，再到外面的王破与莫雨，都没有表明这种态度。</p>
或者，这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结束。</p>
那个时代。</p>
吴道子很愤怒，更是失望，但王之策却很平静，甚至欣慰。</p>
因为他今天感受到了一种力量。</p>
一种曾经非常熟悉的、在大周建国之后却渐渐远去的力量。</p>
那种力量有些粗砺，容易令人不悦，没有规矩，却有着非常鲜活的生命力，非常动人。</p>
千年之前天下大乱，朝堂崩坏，魔族南下，民不聊生，路有白骨。</p>
然后，有野花盛开。</p>
周独|夫、陈玄霸、陈界姓、商行舟、楚王、丁重山、李迷儿、秦重、雨宫、凌烟阁上那些人。</p>
还有他。</p>
当时他们都很年轻，但他们敬过谁？怕过谁？</p>
原来，那个时代没有结束。</p>
现在，还是那个时代。</p>
年轻人的时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