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前走到**组办公室，沈星若看到阮雯靠在办公室门口。</p>
她本想出声打招呼，可忽然发现阮雯缩在那，肩膀一耸一耸地，好像在哭，只是没哭出声。</p>
她走近。</p>
办公室里传出一男一女讨论的声音。</p>
声音不算大，但在空旷安静的办公室区域里，分外清晰。</p>
“……真是绝了，她也不为自己女儿考虑下，穿了件环卫工人的衣服就来了，怎么想的。”</p>
“我刚刚发水发到她座位都快窒息了，真不是我嫌弃环卫工人啊，身上真的有股怪味。”</p>
“要是我就不要她来开家长会了，好丢人。”</p>
沈星若没看见里面的人，但听出了李听的声音。</p>
另外一个说话的男生是班上的生活委员，叫孟锋。</p>
孟锋的名字很阳刚，但整个人gay里gay气的，平日和李听她们那几个嘴碎的女生玩在一起，时不时翘个小兰花指，手边常备时尚杂志。</p>
孟锋：“不过话说回来，阮雯家原来这么穷啊。那难怪了，她平时看起来就畏畏缩缩的，穿得也不怎么好，她怎么好意思和沈星若一起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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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你也是喜欢捧沈星若。”李听不以为然，“我看沈星若也没真把她当朋友，估计是和她一起玩，就可以衬托出自己很高高在上很不食人间烟火吧，阮雯也是心里没数，热脸贴冷**贴得可勤快了。”</p>
阮雯很想冲进去说些什么，可她向来就不是胆大的人，即便站到李听和孟锋面前，也很难质问出一句完完整整的话。</p>
心里的难过堆积在一起，她差点就哭出了声，可还是努力忍着忍着。</p>
忽然，一道身影从她身边径直掠过。</p>
她擦了擦泪水模糊的眼睛，愕然发现，沈星若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这会进了办公室，就径直将手里一沓发言稿重重地扔在办公桌上。</p>
李听和孟锋被扔发言稿的声音吓到了。</p>
回头看到沈星若，神情倏地僵硬。</p>
眼角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阮雯，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p>
“道歉。”</p>
沈星若也不废话，看着李听和孟锋，声音冷硬。</p>
李听和孟锋不知是没回神还是怎么，都没吭声，也没任何动作。</p>
沈星若重复了遍，“现在立刻马上，向阮雯和她妈妈道歉。“</p>
“李听，你还得向我道歉，我原来以为你只是嘴碎，原来你嘴还这么臭。”</p>
“唰”地一下，李听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沈…沈星若，你不要太过分。”</p>
“谁过分了？”沈星若偏头看过去，目光冷冽，“你爸妈是公务员你就很高贵吗？我真的很难相信明礼会教出你们这么狗眼看人低的学生。环卫工人怎么了，大家各凭本事挣钱吃饭，你没有你爸妈，扫地都扫不利索，有什么资格对人家父母的职业说三道四。”</p>
沈星若平日不是话多的人，突然间说话又冷又尖锐，一点和缓的余地都没留，李听和孟锋脸上都非常挂不住。</p>
孟锋忍不住说：“我们又没看不起，不过就是讨论下，怎么了。”</p>
“你摸着自己良心说，刚刚的话只是讨论，没有看不起吗？”</p>
孟锋嗫喏，没接话。</p>
李听也一副很不配合的样子，拉不下脸道歉。</p>
陆星延走到门口，正好看到这一幕。</p>
阮雯见他来，一边哭一边瑟瑟发抖。</p>
陆星延问她怎么回事，她半天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p>
里头沈星若已经开课了——</p>
“我说最后一次，道歉。”</p>
“不道歉也可以，你们家长都来开家长会了，那我现在就去问问，你们父母知不知道自己小孩现在是一副怎样的嘴脸。”</p>
一听这话李听就慌了，冲着她嚷：“沈星若你有完没完，又不关你的事你出什么头！”</p>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刚刚怎么编排我的需要我给你复述一遍么。”</p>
“我在寝室是不是就告诉过你，不要把你丰富的情感用来脑补你的室友，你知不知道，你嫉妒的样子还有你看不起人的样子真的很丑陋！”</p>
李听还想说些什么，孟锋却忽地拉住她，给她使了使眼色。</p>
李听这才发现，陆星延双手插兜，正懒懒散散地往里走。</p>
陆星延停在了沈星若身边。</p>
他下巴微抬，一手揽着沈星若肩膀，半随意半认真地问：“你俩理解能力不行还是怎么回事，沈老师不是叫你们道歉么，还愣着等人一字一句地教？”</p>
孟锋其实早就想道歉息事宁人了，这事是他不对，他很清楚。</p>
陆星延这么说，他反应很快也没挣扎，立马就低头道歉，“沈星若对不起。”</p>
转了转方向，他又对阮雯说：“阮雯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你妈**工作，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希望你可以原谅我。”</p>
李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僵持半晌，还是对着两人，勉强挤出了两声对不起。</p>
孟锋说完，见陆星延没什么反应，就试探着往外走。</p>
李听跟在他后面。</p>
陆星延没管孟锋，但李听想往外走的时候，他伸脚拦了拦，“你还挺傲，道个歉还不情不愿的，老子逼你立牌坊了？”</p>
沈星若没听过陆星延自称老子什么的，头一遭听他这么说话，竟然有点出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