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带苏小棠去了市区最大的医院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除了有些营养不良以外, 身体方面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p>
她的左眼几乎已经废掉了, 医生说可以安装义眼, 义眼就跟真的一样, 丝毫不会影响外观， 她也不用总是戴着墨镜。</p>
程述立刻答应下来， 给苏小棠安装最好的人工义眼。</p>
不过苏小棠心理方面过不去， 所以即便是安装了义眼, 她也总是戴着的单眼的眼罩，并且会有意无意地避开程述的目光。</p>
疗养期间, 程述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家里陪着她， 两个人没有事情做， 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p>
程述总是喜欢盯着她看, 也不知道看什么,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冲她笑。</p>
苏小棠挺不好意思，抓着抱枕砸他：“你看什么看。”</p>
程述故作轻松地说：“我觉得小丫头你现在的样子挺酷， 特别像《加勒比海盗》里的海盗船长有没有。”</p>
苏小棠知道自己有残缺， 她稍稍垂首，背过身去不再让他看见。</p>
程述从后面抱住她， 撩开她柔软的发丝， 在她单薄的后颈项印下一记浅吻——</p>
“我给你联系了一所学校, 你先念着, 念到高中毕业, 然后再看是想考大学，还是去美国，只要你以后能开心些，述哥怎样都会满足你。”</p>
苏小棠转过身，第一次抬起眼眸正视这个男人。</p>
这一年他仿佛成长了很多，眼底蓄积着如墨一般化不开的深邃。</p>
苏小棠能够想象，这一年他肯定吃了不少苦头。</p>
他还很年轻，鬓间却沾了些许微霜。</p>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鬓，然后落到他的眉宇、眼眶，然后是薄薄的唇。</p>
“程述。”她唤着他的名字，然后轻轻吻了吻他的下颌：“程述...”</p>
程述闭了眼睛，任由女孩亲吻自己，但他没有回应，至少，在他认为的她长大以前，他都不会回应她。</p>
但即便如此，苏小棠依旧能感受到男人满腔的柔情蜜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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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手续办得很顺利，江城排行前列的一所重点高中接收了她，在程述以一笔巨额投资用于捐赠学校修建基础设施。</p>
苏小棠已经满十八岁了，这样的年龄甚至都应该是高中毕业的年级，可是她才念高一。</p>
在学校里，苏小棠看着比那些高一稚气未脱的小女孩都要成熟些，当然，也更加漂亮许多，无论是身材还是模样，都已经是彻彻底底长开了。</p>
她戴着义眼，几乎没有人察觉她的左眼有问题。</p>
程述给她请了保姆，照顾她的衣食起居，甚至还有保镖接送她上下学。班上的同学都以为苏小棠是富家小姐，因为每天都有豪车开到校门口接送她上下学。</p>
不过程述露面的时间不多，他在寂家的地位还未稳固，所以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忙公司的事情。</p>
偶尔苏小棠也会听见周围有人提及，说寂家那位三公子行为放肆，经常出入声色场合，身边各色漂亮女人换了一波又一波。</p>
苏小棠心底知道程述或许是有苦衷，可是如果让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p>
她知道，他对她更多的只是怜爱和亏欠。</p>
她这样的女孩，宛如飘摇风浪里的一艘小船，轻轻一个浪花便能将她粉碎，能够得到一个像程述这样的男人终其一生的垂怜。</p>
她应该满足，不是吗...</p>
程述来私宅总是在深夜里，苏小棠本来都已经**睡觉了，听到楼下有汽车驶入的声音，她又连忙起床，跑出房间，站在楼梯口转角的位置望着他。</p>
“还没睡？”</p>
“嗯。”</p>
女孩的声音轻轻柔柔。</p>
“我过来看看你。”程述换了鞋走进屋，坐到沙发边，揉了揉眼角，看起来很是疲倦。</p>
“最近学习怎么样？”</p>
“数学有些吃力，不过我会努力的。”</p>
程述沉思片刻，说道：“那我再给你请个家庭老师，补一补。”</p>
苏小棠走近他身边，却嗅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她望向他，他英俊的面颊稍稍染了红晕。</p>
“你喝酒了？”</p>
“嗯。”</p>
“那我去给你倒杯水。”</p>
苏小棠转身欲走，程述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来，揽着她的肩膀，整个将她圈在怀里了。</p>
女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棉睡裙，白皙纤细的手臂被他温厚的大掌紧紧地握着，她的整个身子都燥热了起来。</p>
“陪我坐会儿。”男人声音低醇沙哑：“坐会儿就行了。”</p>
于是苏小棠趴在他的胸膛边，像小猫咪一样，乖乖地依偎着他，睁着眼睛看着他。</p>
程述淡淡道：“走了个大姐，本来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又来了个手段更厉害的小小姐，小小姐已经拿住我的把柄，老子现在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不知道该怎么搞了。”</p>
苏小棠睁着眼睛望着他，虽然不太能听懂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知道他现在处境可能有些糟糕。</p>
“小棠，你说我该跟她斗吗，还是听她的话，乖乖给她当条狗呢。”</p>
“什么当不当狗的，真难听。”</p>
程述苦涩地笑了笑：“但事实就是如此，要么制于人，受制于人。”</p>
苏小棠正要开口说什么，程述却低头问她：“你想让我走的更远吗，只要你想，我可以放手一搏，哪怕最后鱼死网破...”</p>
苏小棠连连摇头，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不，我不想，如果你走得太远，我就找不到你了。”</p>
程述沉沉地叹了声，如果苏小棠不在身边，他或许还可以放手一搏，跟寂白较量较量。可是…身边已经有了这么个纤弱的小女孩，任何风险都应该规避，他或许应该走得更稳一些，哪怕最后得不到想要的，但至少，可以保住她现在的生活。</p>
他低头吻了吻小姑娘光洁的额头，柔声说：“去睡觉吧，不早了。”</p>
苏小棠抬头望了他一眼，手攥紧了他的衣角，良久，她忽然抬头，亲了他的唇一下。</p>
程述猛地一怔，随后连忙松开她，往沙发边上靠了靠。</p>
“你在做什么？”</p>
“我...”苏小棠脸颊泛红：“不能亲你吗。”</p>
“快去睡觉了。”程述面上似乎流露出了烦躁不耐之意：“小屁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