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古佛落灯，那盏看似普通的铜油灯，却仿佛有一个世界那般重，轻描淡写地将宁缺的铁刀镇住。</p>
古佛开始点灯，点起千灯万灯，世界大放光明。</p>
只是瞬间，便有万余盏灯点燃，以宁缺的应变速度，竟有些反应不过来。</p>
就在第一万六千盏灯被点燃的时候，桑桑终于出手了。</p>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抵住铜油灯的底部。</p>
燃灯古佛神情微变。</p>
哪怕是古佛，也不可能与天一较高低。</p>
燃灯古佛手里的铜油灯，再也无法落下。</p>
宁缺抖腕，铁刀横于小臂之前，在燃灯古佛颈间掠过。</p>
燃灯古佛头颅未落，只是颈间出现了一道极清楚的刀口。</p>
这道刀口里依然没有血，只有极浓郁的金光，然后有流动的黄金，顺着刀口缓缓渗出，打湿古佛的僧衣，向着地面淌落。</p>
那些黄金般的液体，都是佛息，里面有无穷佛威，亦有无穷佛意，遇风而化所变成的金雾，折**的光线，都是佛光。</p>
宁缺神情微变，牵着桑桑的手，向街那头奔去。</p>
他的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看燃灯古佛是生是死，只是拼命地奔跑，直到跑到长街尽头，才停下脚步。</p>
桑桑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皱的极紧，似极痛苦。</p>
看着她繁花青衣下摆上的那滴金液，宁缺才知道，还是没有避过。</p>
“下次站到我身后，佛光便落不到你身上。”</p>
他把桑桑拉到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p>
桑桑看着伸出衣摆的鞋尖，低声说道：“我怕走丢了。”</p>
宁缺沉默片刻，把沉重的行李解下，取出箭匣和装符纸的锦囊，扔掉了剩下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个泡菜坛子。</p>
他把她背到身后，用绳子把彼此的身体系死，把大黑伞交给她，一手提着箭匣，一手握着铁刀，向着城门方向走去。</p>
街面上，泡菜坛子已经裂开，散着香味，那是陈年老坛才能有的味道。</p>
……</p>
……</p>
宁缺背着桑桑，向朝阳城外走去，路上还遇到了很多佛。</p>
音律院的官员，拿着定音器，变成了最胜音佛。</p>
瓦巷里的说书艺人，变成了难沮佛。</p>
某间小庙里的头陀，变成了持法佛。</p>
很多人都变成了佛，然后被他杀死。</p>
宁缺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变成佛，为什么能有这么多佛，这些佛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凭什么能够成佛？</p>
“人人皆能成佛。”</p>
桑桑靠在他的肩上，虚弱说道：“这便是众生意。”</p>
……</p>
……</p>
（第二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