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影响整个人间的走势，这种人很少，程立雪才会说这道算术题很简单，宁缺却有不同的想法，所以想看看那个简单的答案。</p>
程立雪看着站在雨帘前的他，说道：“大先生只留在宫中，守在唐帝身边，直到你从悬空寺回来，他才能离开长安，但依然要跟着酒徒，不得自由。”</p>
“二先生用一柄剑拖住整个佛宗，令修行界震撼敬畏，但他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里离开西荒悬空寺，他毕竟不是夫子。”</p>
他继续说道：“三先生行踪飘渺，看似无人知晓，但其实我们都清楚，她一直在草原上，和唐一道带着荒人部落的强者，在暗中狙杀东帐王庭的人。”</p>
宁缺说道：“东荒离燕不远，离长安也不远。”</p>
程立雪说道：“但她不会南归……当代魔宗宗主，怎么可能把时间耗在东帐王庭那些人的身上？她看的是贺兰山缺，书院想让荒人部落直入西荒，和镇北军夹击金帐王庭，这不可能瞒过观主。”</p>
宁缺说道：“这种事情本就极难瞒人，关键在于能不能成功，你不能否认至少看上去，书院成功的可能性很大。”</p>
程立雪微微一笑，说道：“你曾经在渭城从军，应该很清楚金帐王庭如何强大，何必自欺欺人？哪怕她是二十三年蝉，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战胜金帐，想要完成书院的战略，她哪有余力顾及中原之事？”</p>
宁缺说道：“我可不想让三师姐太累。”</p>
程立雪说道：“三位先生都不在，那么书院还剩下谁？陈皮皮雪山气海皆废，唐小棠随他四处逃亡，徐迟在勒布大将和数位大祭司的压力下只能苦苦支撑，就凭你和后山那几位先生怎么对抗道门源源不绝的强者？”</p>
宁缺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p>
程立雪看着他神情平静的面容，微嘲说道：“观主，掌教，赵南海，隆庆，横木，无论谁，你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居然说都不是问题？”</p>
宁缺说道：“对阵不是棋枰之上对弈，这些道门的强者，在我看来都是能解决的问题，所以不是问题，其实你还漏了一个人……推着观主轮椅的那位中年道人，在我看来要远比赵南海、隆庆之流麻烦的多。”</p>
程立雪说道：“为何你会这样认为。”</p>
“神秘兮兮的人，看上去总是更可怕些，当然，我只是认为他比较麻烦，不会害怕，因为我依然认为，这是可以解决的问题。”</p>
宁缺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只要能解决酒徒和屠夫，西陵神殿对我来说就是一间破屋，这便是我想给你的信心。”</p>
从开始到现在，书院对人间局势的判断始终清晰——助新教传播，长安备战，余帘入荒原，君陌剑撼悬空寺——无论有意还是无意，这些举措都是为了撼动道门的根基，从而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灭掉道门，唯如此，才能断绝昊天力量的来源，才能帮助老师战胜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