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了一眼，殿内数千名神官执事，却都觉得裁决神座是在看自己，都被那道目光里的冷酷强大震慑的难以自持。</p>
红色黑色褐色各色神袍组成的海洋，可以平静可以狂暴，但在她的目光之前，都变成了四散的水流，向着低洼处淌去。</p>
寂静无声，连脚步声都没有，在极短的时间里，数千名神官执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把这个世界留给两人。</p>
叶红鱼，以及光幕后的掌教大人。</p>
“我很好奇，书院是怎么知道的。”</p>
叶红鱼坐在椅上，面无表情说道，没有转身向那道光幕望上一眼。</p>
光幕后，掌教微微眯眼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事。</p>
叶红鱼没有等他的回答，声音冷淡说道：“书院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余帘。”</p>
余帘是书院三师姐，更是当代魔宗宗主二十三年蝉。</p>
如果说宁缺和隆庆被修行界认为是对一生之敌，那么数十年前的修行界，余帘和熊初墨才是真正的一生之敌。</p>
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p>
熊初墨终于开口说话了：“从听到那句话开始，你似乎就没有怀疑过，这是为什么？”</p>
叶红鱼坐在椅中，面无表情看着殿外的冬空，说道：“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只不过没有想到，别人也知道是你。”</p>
熊初墨沉默了很长时间，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p>
叶红鱼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说道：“光明祭时，你的大辇被宁缺射破，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是你。”</p>
熊初墨笑了起来，笑意很怪异，说道：“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能忍。”</p>
叶红鱼说道：“当日惨败在余帘手下，其后你一直很痛苦，哪怕昊天治好了你的伤，也治不好你的道心，既然最后你总是要死在我手里，何妨让你多承受几年痛苦？我为什么要着急？”</p>
熊初墨沉默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再难像过去那些年一样，看着她的身影回味很多年前她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