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都含笑应了,让她们也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那边外院的人就将给五夫人的厚礼送去了朝阳山,连带着一封王爷给太夫人的信。却是让太夫人斟酌,要不要让程氏去谢地看绘歆和她的孩子。
太夫人接了信,踌躇好久,终于还是应了。就给翠微山的前掌门打了招呼,让他多派几个门人过来,到时候一起跟着大夫人和绘懿去东南象州王府上。既为了路上的安全起见,也为了看着程氏,不让她再有机会出妖蛾子。
而范绘歆在谢家,正是在生孩子的紧要关头。
谢顺平在外面走来走去,被绘歆在里面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吓得心惊肉跳,终于忍不住,闯进了产房里面。
产房里面的稳婆急忙要拦着世子爷。
谢顺平却不以为意地坐到了绘歆的床头,从背后托起她,低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帮你揉揉。”
绘歆疼得满头大汗,也顾不得仪态规矩,见谢顺平进来,心里像是有了依靠,便一手拉了他的手道:“给我爹爹的信,可是送走了?”
谢顺平连声道:“早就送走了。这会儿的功夫,岳母应该已经在过来我们谢家的路上了。”
绘歆松了一口气,又道:“我娘苦了一辈子,我这个做女儿的,别的帮不了她,让她在我们这里过几天舒心日子,还是做得到的。”
谢顺平也知道了上阳王将发妻撂在祖籍的事儿,心里虽也觉得怪异,但是并未想得过多。因为范太夫人也是在祖籍,据说又是病了,岳母作为长房长媳,在祖籍侍疾,也是应有之意。只是绘歆和她娘亲厚,执意要为娘亲出头,他也由得她。——不管怎样,绘歆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
这边绘歆疼了一天一夜,终于平安生下一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这是象州王世子的嫡长子,也是象州王的嫡长孙,更是如今声威赫赫、上应天命的上阳王的嫡亲外孙。
象州王府一时鞭炮齐鸣,整个府邸从上到下,俱是欢天喜地。恭喜世子嫡长子降生的酒席摆了九日九夜。整个象州,甚至整个东南,都因这个孩子的诞生,而普天同庆。
谢顺平和他爹象州王谢成武,也第一时间派了人快马去上阳报信。
东南和北地,隔着青江,如今已是快要到了汛期。
那报信的人,乘了象州王水军的快船,不过一日一夜的时间,就到了对岸的北地。
当范朝晖知道自己做了外祖父的时候,象州王府上的流水席,才摆了六天。
安解语听说,也是百感交集,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也是外叔祖母了。
范朝晖便又让人带了厚礼,快马去了朝阳山给太夫人报信。
太夫人见到信,就让人拿着厚礼,送到程氏那里,让她明日启程去象州王府上贺喜。
第二日,程氏便过来给太夫人磕头。
太夫人沉默了许久,才道:“馨岚,你自从嫁到我们范家,虽受过不少委屈,可我自问我这个做婆婆的,却是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你。如今你女儿绘歆也是做人家媳妇的人,你也是做外祖母了。希望你能好好改过自新,放下你的执念。——你要记得,你是我们范家的宗妇,出去行事说话,都是我们范家的脸面,也是你女儿绘歆的脸面。”
程氏恭恭敬敬地答道:“娘放心。媳妇如今日夜诵经,已是反省了很多。以前种种,已是过往。媳妇不会再纠结。如今,绘歆再不用媳妇操心了。媳妇唯一挂念的,就只有绘懿。她年岁大了,还未定亲。媳妇不得出去,只有托娘好好看看,帮绘懿也找一户好人家。”
太夫人点头要说话,又觉得胸口有血气要上涌,便急声咳嗽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