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七郎听说,心里高兴,便觉得腿上的痛轻了些,就用尽了力气,往绘懿那边走过去。
他每靠近几步,绘懿便不动声色往旁边退几步。
傅七郎便觉得绘懿似乎近在咫尺,却总也够不着她,就有些心急,道:“你等等我。——让我抱抱你。”
绘懿又灵巧地往旁边一让,道:“你来抓我呀!——抓到我了,就给你抱。”说着,便笑嘻嘻地在屋里跑起来。
傅七郎见绘懿笑颜如花,更是情动,便加快了脚步,要去追绘懿。却没跑两步,他就觉得腿上那里如崴了筋一样钻心的疼,便大叫一声,摔到了地上。
绘懿像是吓了一跳的样子,慢慢地走过来,看着傅七郎道:“你怎么啦?——不是说都好多了吗?”又噘嘴道:“你就知道哄我。”说着,便像生气了的样子,坐到床边自生闷气去了。
傅七郎大急,挣了几次,也挣不起来,便哀求道:“婆娘,你过来扶扶我好不好?我实在站不起来了。”
绘懿便一面流泪,一面去扶了他起来,抽抽噎噎道:“你的腿,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又抱着傅七郎,呜咽道:“我好怕你的腿,从此就好不了了!”
傅七郎抱着绘懿,心下怜惜之心大起,忙道:“你放心,我身子骨好着呢。等再过几日,我爹去镇上买了上好的跌打药来敷,肯定就好了。”见绘懿一脸不信的样子,傅七郎又让她放心:“真的,我再不哄你。”
绘懿这才转嗔为喜:“那好,我就信你一次。你要再好不了,我娘就得经常跟着你爹去镇上做买卖。我娘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未这样抛头露面过。我很为我娘担心。”
傅七郎想起绘懿以前也是大家小姐,不由对她更是怜惜,便轻轻拥了她,又想往她唇上吻去。
两人正要对上,刚刚睡了一觉的小含霜醒了,立时大哭起来。
绘懿赶紧慌慌张张的将傅七郎推开,去到一边的小床上抱了含霜来哄。
傅七郎便拖着一条完全没有知觉了的腿,一步一挪地躺到了床上。这一躺,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含霜马上就要周岁了,平日里吃得不算好,到如今还不会走路。好在她身子轻,绘懿抱起来也不吃力。
那边程氏听见含霜哭得声音,知道她醒了,便去绘懿的屋子敲了敲门,道:“含霜要吃的米糊糊在厨房的锅里温着。你去拿了来喂她吧。”
绘懿应了一声,便抱着含霜出了门,往厨房里去了。
傅七郎躺在床上,已是疼的晕死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绘懿醒来,发现傅七郎全身滚烫,知道他定是伤口出了事,所以发高热了。便将他腿上的绷带先取了下来,到一边洗了。又拿了一条干净的绷带,将捣好的草药抹上,想想不甘心,又从地上撮了一捧泥掺进去,才给傅七郎敷上。又赶紧做了惊慌的样子,冲到傅老**屋子里,道:“老夫人,七郎他晕过去了!”
傅老娘赶紧过来看。她拆了傅七郎的绷带,看见伤口处,已是肿的红艳艳的。又去看那绷带,倒是干干净净,且草药也是对味儿,便觉得绘懿照顾得不错,只是看来这些草药并不对症。便转身对绘懿道:“给他绑上绷带。我去叫你爹和你娘马上出发去镇上。”说着,便忙忙地去敲隔壁程氏和傅老三的门。
绘懿在屋里撇了撇嘴,就将那草药又刮去了,也懒得去灶堂里拿炉灰,只从地上刮了泥灰,将那绷带又绑上了。
傅七郎一直昏昏沉沉,人事不醒。
程氏和傅老三被傅老娘催促着,天还黑着就上了出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