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衣便满脸歉意道:“安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小弟家里突然来了人,说是家里出了事儿,让小弟赶紧归家。小弟明日一早就要出关,不能陪公子宴饮了。——失礼之处,还望公子多多包涵!”说着,便长揖在地,甚是诚恳。
范朝风听了,正中下怀,便也忙道:“南宫公子不必多礼。既然家里有事,自然要先回家去。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南宫公子,能给在下行个方便。”
南宫雪衣忙道:“安公子请说,只要小弟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范朝风就道:“在下也想回南朝。只是如今呼拉儿国出了这新规矩,要办了通关证才能出关。在下既无南朝的凭证,也无呼拉儿国的行卡,却无法办得那通关证。不知南宫公子能不能将在下当作下人,一起带出关去?”
南宫雪衣本以为这安公子要借些银子,好去办通关证。谁知却是听说对方连南朝的凭证都没有,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当他是个在南朝犯了事的江湖豪杰,就有心相帮。
而范朝风见这南宫公子并不说话,以为是难办了,便只心下叹气一番。
南宫雪衣这才笑道:“说来也巧。我的三位随从,恰好今日没了一位。只是到底委屈安公子,要和下人仆役之辈为伍。”
范朝风本来已经没有希望了,谁知却突然柳暗花明,不由大喜,连声道:“没关系!没关系!只要能出得关,在下一定不会给南宫公子添麻烦!”
南宫雪衣笑道:“安公子客气了。既如此,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了。公子记得早些起来。”
范朝风压抑住心头的激动,同南宫雪衣拱了拱手,两人便又各自回屋。
宋远怀在屋里将这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见南宫雪衣一口答应要帮那大胡子,心下讪笑。
等南宫雪衣进来,宋远怀便劝道:“你在外行走,也要留个心眼儿。——你可知那人是什么来路?怎么没有问清楚就要帮人这个大忙?”
南宫雪衣笑吟吟地道:“这人不是外人,他和我爹爹是识得的。再说他刚才也是于我救命之恩,我就当还了他的。”
宋远怀一想也对,他们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得人恩义倾囊报,也是我辈中人的行事,且自己就在她身边,不管那人有何不妥,自己当能料理得开。便不再置喙,只叮嘱南宫雪衣要早些休息,便告辞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大早,南宫雪衣和手下都早早起来用了早饭,又让人去叫了范朝风过来,将范朝风给另外两个随从都介绍了。
范朝风便也换上同另外两人一样的褐色短打,背着自己的黑色包袱,同南宫家的人,还有后来过来的仗义楼的人一起出发了。
宋远怀如今是江南第一大帮派的首领,眼光自是不同一般人。便一眼看出范朝风此人,不仅毫无丝毫江湖气,而且行事说话,和他见过的一般富贵人家都不一样,更象是钟鸣鼎食、世代簪缨的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公子哥儿。又想到旧朝覆灭之后,旧朝的很多世家大族,也有很多湮没在寻常人家里,也就不奇怪。只当范朝风是家族覆灭,所以浪迹江湖的旧朝世家子弟。见他身手不凡,也着意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