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子从后赶过来,见到这一幕,也无语陪在范朝晖身边。
范朝晖转头看见无涯子过来,便想起一事,托他去程氏说的谢地里的那个小镇,去将绘懿和含霜接出来,送到象州世子府去。
无涯子皱眉问道:“为何不接到上阳来?”
范朝晖冷笑道:“绘歆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未免喜欢生事。——她妹妹向来喜欢和她争,并不是个省心的。让她们姐妹俩在一起,也好让她忙一阵子,也省得将手都伸到娘家去了。”又对无涯子道:“拿着我的名帖将绘懿和含霜送过去。跟绘懿说,好好跟着她姐姐过活。只别乱说话。说错了话,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无涯子沉默。——绘歆今日的所作所为,站在外人的立场来看,其实很难说是对是错。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偏了哪一边,都会伤了另一边的心。
见范朝晖正在气头上,无涯子也不跟他争。只打算过一阵子,等拿下韩地,再劝劝范朝晖,将绘懿和含霜接过来就是。如今反正大战在即,绘懿和含霜住哪里都无所谓。
无涯子便带了几个人去了谢地的那个小镇上,将绘懿和含霜接出来,送到了象州世子府。
象州世子府的人见是世子妃爹爹上阳王的名帖,不敢怠慢,赶紧备了上房让绘懿和含霜住下。无涯子便带了人直接去青江大营,同范朝晖会合。此时后话不提。
绘歆和谢顺平回到世子府的时候,绘懿和含霜已在那里住了数日。
绘歆和谢顺平都很不虞,想将两人送回上阳王府。谁知绘懿早就将无涯子的话记在心里,死活不肯走,见天哭哭啼啼,在绘歆面前诉委屈。绘歆又急又怒,便提前两周发动,又生了个小子下来。
谢顺平见绘歆要做月子,怕她操心过甚,又见绘懿不若以前一样轻佻冶艳,反而守礼实诚许多,又成天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脸色过活,同以前飞扬跳脱的样子,判若两人,也觉心酸。就做主将绘懿和含霜留了下来。
绘懿和含霜就此在世子府住了下来。象州世子府鸡飞蛋打的大戏,从此也拉开序幕。
而范朝晖托无涯子去接绘懿之后,自己便带了护卫,换了快马,直接奔去青江大营。
范朝晖本打算大婚后三日就要同韩永仁决战,如今却已是迟了一日。
而范朝晖大婚的变动,也已传得天下皆知。
韩永仁知道范朝晖在大婚之日抛下新娘,去迎自己发妻的灵柩,不由嘲笑了他许久。又见范朝晖在大婚当日不知所踪,却有些疑虑:不知是否有诈。
范朝晖向来擅长声东击西,做好圈套等别人来钻,也不知是不是早就藏在青江大营,等着他送上门来。就不敢按原计划去偷袭范朝晖的青江大营。只让人看紧了自己的营地,同时让人去四处征兵。
韩永仁三年来和范朝晖在青江上胶着,虽然挡住了范朝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可自己也损失惨重。韩地兵力已经严重不足。为了对抗范朝晖,他已将韩地同江南接壤地方的兵力抽调了大半过来。如今见北地的架式,虚虚实实,拿不准是不是有大动作,只好做最好的打算,最坏的准备。
等范朝晖赶到的时候,留守在青江大营的心腹战将们,正心急如焚。见范朝晖归来,众皆士气大振。这边青江上,北地同韩地的大战终于展开。
安解语在上阳王府,一日都待不下去。
那日她在婚堂上同范朝晖解除婚约,回到四房的风存阁,便脱了嫁衣,换上日常衣裳。又将周妈妈专门找过来,领她到了顶楼大屋。
周妈妈一进门,安解语便对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