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招儿,就对周妈妈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
周妈妈是个心宽的人,万事不往心里去。见四夫人不急不躁,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放下心来,又笑道:“刚才我还想出去吃一顿,晚饭都没吃。没法子,还得去找些东西来吃才是。”
安解语也笑了,就叫了阿蓝过来,让她去厨房吩咐一声,给周妈妈做些饭菜端过去。
周妈妈谢了四夫人,就回自己屋里去了。
安解语就坐到了梳妆台前,将头发打散,让阿蓝过来给她梳了个望仙髻。
阿蓝给四夫人梳好头,见四夫人头上光溜溜地,没个钗环首饰也不像,就要看了首饰盒,给四夫人找个步摇戴上。
安解语一眼看见首饰盒里的绿翡头面,一阵心烦气乱,便伸手将首饰盒盖上,又对阿蓝道:“不用了。就这样挺好。”
阿蓝忙道:“夫人还是插根簪子吧。——大喜的日子,这样素净,也……”话未说完,阿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捂了嘴,又赶紧给四夫人跪下,低声道:“是奴婢说错话了。请四夫人责罚。”
阿蓝的话,更是如针一样扎了安解语的心。可是这也不是阿蓝的错,安解语便只叹息一声,对阿蓝道:“起来吧。”又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阿蓝只好惴惴地站在了门口,一刻也不敢稍离。
安解语照了照镜子,就随手将那糖白玉的梳子**了发髻一侧,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秦妈妈便过来请了四夫人的示下,问晚上的值夜让谁过来。——今晚本是王爷和四夫人的洞房花烛夜,风存阁里早就没有排值夜的人了。
安解语苦笑,道:“就阿蓝吧。”
阿蓝赶紧将自己的铺盖搬到了四夫人内室的外间暖阁里,又回去洗漱了一番,才过来值夜。
安解语靠在内室床上的大迎枕上,也睡不着,只拿着本书,闷闷地想着心事。
秦妈妈虽不值夜,仍然放心不下四夫人。便和阿蓝交替着过来,不时看四夫人一眼。
她们俩极为担心,觉得四夫人是不是难过得有些傻了。
大婚堂上,被新郎抛下,哪个女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四夫人这样,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从没吃过苦头的人?!
两人跟着四夫人从大堂回到风存阁,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四夫人身后,生怕四夫人一时想不开,白送了性命。
谁知四夫人回了风存阁,就若无其事地卸了凤冠,换了嫁衣,又去净房洗了脸。出来之后,就让阿蓝叫来了周妈妈,亲自带着她去了顶楼大屋。
两人在顶楼盘桓半晌,才各自下楼。
周妈妈笑着出去了。
秦妈妈和阿蓝见四夫人的脸色也开朗了许多,以为周妈妈开导有方,也都暗自高兴起来。
哪知到了晚间,周妈妈又过来了一趟,四夫人却愁云又起。
秦妈妈和阿蓝的心,不由又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