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风噗哧一笑:“你也有怕的时候?——我看你喝酒喝得挺利索啊!”
宋远怀有些尴尬:“男人谈生意,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只是女人心思重,想七想八的,反而伤感情。——还是不告诉她们的好。”
范朝风虽不以为意,却也知道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与自己无关,就拍了拍宋远怀的肩膀道:“放心。”
宋远怀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就结伴回了宋府。
南宫雪衣一直撑着睡意,在前厅等着他们回来。见两人进来都是一身酒气加一身寒气,忙命厨房的人将醒酒汤热了端过来,给两人都俨俨地喝了一碗,才放心让他们回屋去。
范朝风便在宋远怀和南宫雪衣家又住了一夜。
只是他到底放心不下那个奇怪又神秘的妇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日一早,范朝风就戴了人皮面具出去,到了那日邂逅那位妇人的地方四处查看,又一家家店铺问过去。居然就让他在烟雨阁附近的胭脂水粉铺里,打听到一个让他极为感兴趣的消息。
那铺子里的老板娘听他描述了那妇人的穿着打扮,特别是说到栗色貂皮小袄的时候,老板娘一下子就想起来。只因这上好的皮毛料子,江南极为少见。昨日那妇人又是跟了她的大主顾宋夫人过来,便极为热心道:“你可是问的语娘?”
范朝风听见“语娘”这个名字,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语……语娘?”
“是啊!——那语娘是跟她姐姐新搬来的,说是来投亲,跟着她姐姐寻她姐夫来的。”那老板娘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范朝风,就笑道:“你莫不就是她的姐夫?”
范朝风瞠目结舌,不想认,又怕不认,那老板娘不再跟他说话,就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含糊问道:“老板可知她们住在哪里?”又解释道:“我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们了,也怕认错,昨日并不敢上前。”
那老板娘以为让自己猜中了,十分得意,便道:“算你运气好,遇到我这个热心人。”就告诉了范朝风,那语娘和她姐姐,住在承康坊的周宅。
范朝风听了,赶紧重谢了那老板娘十两银子,就一刻也不能等地去了承康坊。
再说安解语和周芳荃在承康坊的周宅住的甚是妥帖。
那里果然是有钱有势的人住的地界儿,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两人住下没两日,周芳荃又去人市上去买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回来,一个看前门,一个看后院。同时又亲自买六个丫鬟回来。两个粗使的丫鬟管打扫庭院和各个屋子。两个专管洗衣熨衫。还有两个针线活儿好的,帮安解语和周芳荃做做针线,又做些房里的细活。
安解语懒得取名字,就给两个粗使丫鬟,分别取名叫一饼、二饼。两个洗衣的,就叫了三筒、四筒。而两个做细活儿的,就叫了五万和六万。
周芳荃觉得这些名字取得好,琅琅上口,好记。
宋夫人听了却笑了一场,劝道:“语娘还是改一改吧。这些名字,听起来怪不上道的。”
安解语却满不在乎道:“横竖是丫鬟,又不是主子。取那么些别致的名字做什么?——没得玷污了好名好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