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到搬家时,刘氏还有些不情愿:“若是搬走了,你妹妹要是回来,到时哪儿去寻我们?”
“娘如果不想走,留下来就是。”段桂兰都已经一年多时间没有回来了,当日将刘氏的私房哄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嫁在淮城,又不是嫁到了外地,离得这样近也没有回来一趟,刘氏还想着她要回来看自己,若是有心,早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刘氏一听百合让自己不要走,又有些担忧,她如今手中一点儿钱都没有,这一年多来光顾着养身体,深恐以后沈腾文中了举人,自己还没享几年福气便去了,所以也没怎么劳累,也不像百合那样替人绣帕子扎绢花等挣银子,这房屋当初虽然是她租下来的,可在一年多前付租金的人便变成了百合,她害怕自己若是不与百合一块儿搬走,百合便不再替她付租金。
“你年轻也是不知事,有些银子存着不好,非要去瞎折腾。”刘氏至今还不知道百合是已经将铺子买了下来,只当她是租下来的,想要做些生意。自己两人现在这样的情况,若是手中没有半点儿钱,往后一旦出个什么事儿怎么生活?刘氏嘴中抱怨连连:“若是你担忧,应该拿来给我存着,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为往后打算几分。”
“银子交给娘,娘再拿给段桂兰?这种亏我吃过一次,娘当我**,我还会再吃第二次?”百合忍不住笑,一句话便将刘氏说得脸色乍青乍红的:“我的银子,娘就不要想了,除了吃喝,我是一文也不会给的。那也是我辛苦挣来的,与娘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娘觉得心头不痛快,你随时可以找段桂兰去,毕竟当初娘所说的一碗水端平,将段家产业一分为二交给我和段桂兰,最后我倒是一文钱都没见着的。”刘氏不妨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慌乱,又有些吃惊:“我何时给过桂兰银子?”
“段桂兰回门那一回,我就看到了,娘不要以为全天下人谁都是**。我今日话就说到这儿了,我们之间感情有几分,你也是心头清楚的,我看在你生我一场的份儿上,至今唤你一声娘,若是你还要想其他的,也就怪不得我了。”刘氏听了这话,半晌没出声。
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就是不想搬也不行了,她自个儿一文钱也没有,独租这院落肯定是没钱不行的,她想过要去沈腾文家中与段桂兰说一声,但当初段桂兰成亲时她跟沈氏大吵一场,闹成那般模样,刘氏又实在没有脸过去。
朝廷三年一回的科考举行,刘氏一天天盼哪盼哪,总盼着沈腾文有个出息。她估算着沈腾文应该会去省城赴考,若是迟些必定会回淮城,刘氏想着自己跟沈家之间总归是亲戚,也不必时常这样跟沈母怄气,自己总有一天会依靠沈腾文的,借这个台阶,趁着没放榜时去沈家低头赔个错,这事儿便算是歇下了。
最近百合生意好得很,知道她开了个店铺,许多想要前来订绢花儿的姑娘们都排到一个多月后去了,除了卖绢花之外,她又开始试着绣美人儿团扇,铺子开张两个月,便赚了二十多两银子,她又请了几个绣娘,自己除了做绢花之外便只画花样儿,将绣荷包以及帕子等事儿交给她们。
刘氏到铺子中来向百合要银子,想要买些东西备份礼去拜访沈家时,百合还在跟两个妇人说着她们想要的头花款式。
听到刘氏说起沈家,其中一个翠绿长裙,上半身配银色坎肩,挽着发髻,神态有些妖娆的妇人便牵着帕子,捂着嘴儿笑了起来:
“沈家?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昨日的一桩趣事儿,说来也巧,正好那位郎君也是姓沈的。”
这会儿刘氏急着想向百合要钱,也没那耐心听这些所谓的趣事儿,她抿了抿嘴角:“你铺子里还有些帕子与荷包等物,也包几个,给沈家送去,当是我们的心意,免得人家说我们不懂礼数,就这样上门了。”
当日段桂兰回门时两手空空,临走时还拿了刘氏的钱走的,那会儿沈家都没想过懂不懂礼数的事儿,刘氏此时却拿这话来诳自己。更何况哪怕就是没有礼数又如何,百合往后又不准备与沈家打交道的,自己跟沈家关系好不好,又跟她有什么相干?段桂兰往后在沈家好不好做人,百合是半点儿不管的。
哪怕面前还有客人在,百合也依旧没有要给刘氏脸面的意思,脸色便沉了下去:“我的东西你少打主意,银子我不会给,沈家觉得我懂不懂礼数也跟我没有关系,若是没事儿,你就不要来我铺子里。”刘氏眼圈儿发红,那刚刚说话的妇人瞧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又说起了自己之前要说的那桩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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